一天,對於我來說都是贏過來的。我很高興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還能認識你,我的孩子……”
宜藍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淚水輕輕滑下她的臉龐。
“哦……,不哭,”黃先生溫和地笑著,招招手讓宜藍坐在她邊上的矮凳上,“你怎麼哭得比維森還要醜。”
黃先生的語調很詼諧,宜藍忍不住“噗”得一聲笑了出來,擦去眼淚,抽咽著說:“所以,維森,也知道這件事情?”
“嗯,他的學長就是我的主治醫生,”黃先生苦笑著搖頭,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我提出要出院,必須家屬同意。唉……這小子,反過來成我的監護人了。”
難怪有段時間維森會所有所思地低著頭,看她的目光偶爾也會泛著讓人擔心的憂傷,經常臉色蒼白似乎睡得不好……
“不過那小子也算是守信,沒有跟任何人說,我不喜歡看到在我走之前,一個個提前來我面前哀悼……”黃先生爽朗地笑了,那斐然的神采,任誰也猜不到他是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
“那您為什麼要推掉學校100週年的慶典?”這個疑問埋在宜藍心中已經很久了。
黃先生坦然地笑了,“因為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我這個人很固執,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到。所以,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
遺憾?也許黃先生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背叛了王太太,他曾經去求得她的原諒,但仍然失望離開。宜藍知道自己無法去蘀代黃先生求得王太太最後的諒解,但是最起碼可以安排他們見一次面,哪怕只能讓他的心得到一點點的慰藉。
☆、第67章新居
宜藍依依不捨地告別了黃先生,她答應過一程今天要去慶祝他喬遷新居,這次說什麼也不能爽約。
一程的新家距離黃先生家不遠,在巴黎也算是不錯的區份。從地鐵站出來時,只見巴黎的標誌性樹木——梧桐覆蓋了各條街道,放眼望去一片鸀意盈盈,讓人感覺賞心悅目。
宜藍早就將地址記在心上,而她也很快就找到那幢公寓。連線著503房間的門鈴還沒有換姓名卡,宜藍猶豫著按下那個鍵,嘀的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對講機裡跳出來,“是宜藍麼?”
“對,是我。”
大門咔的一聲開啟,一程還在對講機的那頭說著,“是5樓哦!別走錯了。”
宜藍微笑著走上樓,樓梯間非常清爽,可以看出這裡的管理員經常會進行清掃和維護。一程早早地站在503室的門口迎接她,笑容慵懶而放鬆,“我還正想著你怎麼還不來,剛想給你打電話,你就到了。你說我們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宜藍有點恍惚地看著他。
“你啊,”他沮喪地瞅著她,忍不住伸手輕扭她的鼻樑,“總是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什麼事情也不告訴我……即使我幫不上什麼忙,聽你說說,多少發洩一些也總是好的。”
他的手把她的鼻子捏得很酸很酸。
最近不知是發生了太多事情,還是她的淚腺發達了,隨便一點小事都能讓她眼淚盈眶。
見她這樣子,一程慌了神,忙拉著她進屋,“我只不過隨便說說,你怎麼認真了呢?”
宜藍強行忍下心裡的酸澀,打量著房中的佈置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房子不大,大概是有二十多平米。是一個小套間,就是將廚房,洗手間,臥室都集合在一個房間中的那種。巴黎這地方寸土寸金,所以這樣的房子隨處都是,而且深受年輕人的歡迎。
房間佈置的非常實用,清爽。餐桌和床都是可摺疊的,大大節省了空間。房間的正中央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一個小陽臺,陽光透了進來,給這個不大的空間帶來了足夠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