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的同情。衛夫人的灰髮今晚沒有梳成時髦的髮髻,只塞在白色小帽底下。她形容憔悴,彷佛過去數日都輾轉難眠,手上沒戴戒指,耳朵上也沒有珍珠耳環。
但艾琳注意到金色鍊墜仍在脖子上。
衛夫人坐到亞瑟拉開的椅子上。“你們是來詢問我的外孫的事,對吧?”
亞瑟怔住。“當然。”他輕聲說。
“他是崔福德的後代,對不對?”艾琳溫和地問。
“對。”衛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搖曳的燭火上。“崔福德和我瘋狂相愛,但我是有夫之婦,還有兩個孩子。當我發現懷了愛人的孩子時,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假裝衛爵爺是孩子的父親,當然,根據法律,他絕對是我女兒的父親。沒人懷疑過真相。”
“崔福德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嗎?”亞瑟問。
“知道。他非常高興,不停說著要如何以家族好友的態度來關心監督她的教育。他保證會細心計劃,讓她從小便接受自然哲學及數學的薰陶。”
“但崔福德卻在實驗室的爆炸中身亡。”亞瑟說。
“我得知他過世的那天,心都碎了。”衛夫人用手指撫摸鍊墜。“我自我安慰,至少我還有他的孩子,也發誓要依照崔福德的計劃來教育海倫。但儘管她天資聰穎,卻對科學或數學沒有絲毫興趣。唯一能吸引她的科目是音樂。她的演奏及作曲能力優異,但我知道崔福德會很失望。”
“但是你女兒結婚後生下的兒子,卻同時擁有崔福德卓越的頭腦,以及對科學的熱情。”亞瑟抓住椅背,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衛夫人。“是這樣嗎,夫人?”
衛夫人撥弄著鍊墜。“柏克和當年的崔福德一模一樣,相似得驚人。我女兒和她丈夫因熱病去世後,我發誓要遵照崔福德的遺願養育這個外孫。”
“你告訴他真正的祖父是誰了吧?”艾琳輕聲說。
“對。他一到能理解的年齡,我就說了,他有權知道他的天賦遺傳自誰。”
“你告訴他,可能成為第二位牛頓的人是他的祖父。”亞瑟說。“柏克便決定要完成祖父的夙願。”
“崔福德著迷過的科目,他全都研究過。”她低聲說。
艾琳看著她。“包括鏈金術。”
“對。”衛夫人顫抖著。“請你們相信,我真的試過要導引柏克遠離黑暗之術。但年紀愈大,除了才能、興趣之外,他更開始模仿崔福德的種種。”
“那是什麼意思?”亞瑟問。
“這幾年來,柏克的脾氣變得愈來愈難預測。他會無來由地興高采烈,接著又毫無預警地心情低落到讓我害怕他會結束自己的生命。似乎只有研究鏈金術才能使他脫離低潮的情緒。兩年前,他到義大利去繼續研究。”
“他何時回國?”亞瑟問。
“幾個月前。”衛夫人痛苦地嘆息。“我非常高興他回來,但也立刻察覺他在義大利學的東西只加深他對鏈金術的迷戀。我把崔福德的日誌及記錄收藏在木箱裡,他要求要看。”
“你讓他看了?”艾琳問。
“我希望能滿足他,但我似乎只讓事態更惡化。我知道他開始某種秘密計劃,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你以為他會想做什麼?”亞瑟冷酷地問。“發現哲學家之石?點石成金?”
“你在嘲弄我,爵爺,但我說的全是事實。柏克深陷在神秘學的研究中,所以才會相信有這種可能。”
“你何時開始發覺他決定建造《寶石學》中的機器?”亞瑟問。
衛夫人看著他,一臉挫敗。“前兩天你們來,告訴我葛倫特及你叔公都被謀殺,鼻菸盒也都被偷時,我就知道柏克想做什麼了。”
“所以你也知道他不再只是怪異的天才,”亞瑟說。“他已經成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