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點點頭,等火繩燃到木柄處,他用力猛地一甩,鐵火雷劃出一道弧線,向三十步外的山羊扔去,李延慶連忙拉著种師道躲到大石背後,只片刻,只聽‘轟!’的爆炸聲響起,聲音雖然震耳欲聾,但遠遠比不上震天雷的驚天動地。
片刻,他們站起身,只見遠處白煙瀰漫,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硝煙味兒,种師道問道:“殺傷範圍有多大?”
“方圓三十步內,剛才有鐵片飛過我們頭頂。”
种師道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這樣會不會傷到扔鐵火雷計程車兵?”
李延慶點了點頭,“這就是它最大的缺陷,將鐵火雷扔出去,人必須要趴在地上,防止被它迸射的鐵片所傷。”
种師道沉吟一下,“那為什麼不能把它殺傷力控制在二十步內,比如藥放少一點。”
“恐怕不行,陳大陳二反覆試驗過,藥少一分都炸不開鐵殼,原本我是想讓他們做一斤重的鐵火雷,現在的三斤已經是極限,如果再把鐵殼做薄,那鐵殼就沒有殺傷力了,他們反覆試驗了整整一年,只能做到目前這個樣子。”
种師道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便笑道:“我覺得用它守城倒蠻好,正好彌補了震天雷威力太大的缺陷,一顆鐵火雷就能炸燬一架雲梯,但我覺得對付騎兵還是震天雷更痛快一點。”
“卑職也是這樣想的。”
种師道仰頭大笑,他快步走到木樁前,陳大已取下鐵甲,只見山羊渾身是血,不知有多少鐵片射入它的體內,种師道連聲誇讚,又問李延慶,“這種鐵火雷現在做了多少枚?”
“回稟大帥,一共做了一千枚左右,卑職特地成立了三百人的火器營,每人攜帶三枚,另外還有五十枚震天雷,分為野戰震天雷和攻城震天雷兩種,再有就是常規火器,諸如火箭、火鴉之類。”
种師道暗暗點頭,雖然宋軍中本來就有火器營,但恐怕整個大宋的火器營都比不上李延慶這支火器營的一半厲害。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從林外飛奔而至,單膝跪下稟報道:“啟稟大帥,聖旨送至!”
种師道一驚,也顧不上再試驗震天雷,便急急趕回大營,李延慶讓陳大陳二收拾一下場地,也跟隨种師道趕回去了。
天子趙佶的手諭到達范陽縣的時間還是比童貫的預料早了大半天,由於並不是聖旨,而只是手諭,种師道也沒有擺香案接旨,他看完手諭後,立刻令親兵將幾名重要官員請到大帳商議,除了三位副都統、以及司馬劉外,李延慶也因為立下首功而被种師道特別青睞,以統制的身份參加了軍機議事。
种師道揚了揚手中的聖諭對眾人道:“大宋已經和遼國談判結束,遼國決定投降大宋,讓出幽雲十六州,天子令我們立刻北上收回燕京。”
張叔夜眉頭一皺,“這裡面好像有點不太對吧!現在也只是和遼國特使達成協議,還沒有經蕭太后和遼國朝廷認可,遼國怎麼可能把燕京讓我給我們?”
种師中笑道:“或許遼國提出不少條件,只要我們單方面答應這些條件,宋朝下了旨意,那就不需要再一來一往確認了,再說金國在一旁虎視眈眈,遼國也怕夜長夢多啊!”
大帳內一時沉默了,种師道也覺得有點蹊蹺,他看了一眼眾人,發現李延慶似乎若有所思,便道:“延慶,你是最早拿下涿州,你應該最瞭解情況,說說你的看法!”
李延慶起身向眾人行一禮,“卑職在想,童貫會不會和我們同時接到手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延慶一邊思索,一邊緩緩道:“這封手諭是前天中午從京城送出,從易州和京城的距離計算,給童貫的手諭應該比我們晚到半天,但以童貫的性格,他應該不會等到這封手諭到來才知內情,我覺得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