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婁室立刻喝停了投石機火攻,他望著十幾名渾身著火的金兵掙扎著逃回來,一頭栽倒,被燒得蜷縮起來,完顏婁室的臉色十分難看,不滿向完顏斜也方向望了一眼。
作為都元帥,完顏斜也可以提出進攻方案,但具體怎麼進攻卻是自己的事情,應該由自己來安排,都元帥直接下令火攻,誤傷己軍不說,明顯手伸得太長了。
投石機火攻立刻停了下來,完顏斜也或許也知道自己考慮不周,便沒有再幹涉,完顏婁室隨即命令十幾名士兵帶著五枚震天雷混跡在人群中,向舊酸棗門摸去。
金兵的火攻失誤也出乎李延慶的意料,火油是犀利的武器,可攻也可守,用火油防禦當然同樣是良策,比如用火油潑下去燒攻城梯,效果不會比飛火雷差,只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京城的火油倉庫在外城,金兵攻破外城太快,數千桶火油來不及運回來,導致內城幾乎沒有火油存量,只有火器局倉庫內有三百餘桶試驗火器用的火油,這便是內城所有的火油存量。
望著城外熊熊烈火,李延慶不由暗暗嘆口氣,如果內城有足夠的火油存量,便可使城牆下不斷的燃燒,金兵還能攻什麼城?
金兵退到護城河外,開始增加弓弩手和城頭對射,一萬金兵同時向城頭放箭,而城頭也有八千弓弩手向城下射擊,一時間,箭如疾雨,密集如雨點般的箭矢織成一張大網,又儼如鋪天蓋地的蝗災來臨,城上城下不斷有士兵中箭倒地,不時有震天雷從城頭拋下,落入弓箭手人群中,金兵弓箭手防備不及,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這是金兵傷亡最慘重的一刻,短短一刻鐘,便有四千餘人被震天雷炸死,到處是殘肢斷臂,到處是血流成河,護城河也被染成腥紅色。
金兵士氣漸喪,開始後撤,完顏婁室則下令五千騎兵在後面監戰,逃回者當即斬首,逼迫士兵重赴戰場作戰。
一刻鐘後,城下的火勢漸漸熄滅,金兵低沉的號角聲吹響,三萬金兵扛起攻城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攀城進攻。
徐寧負責東段作戰,這時,忽然有士兵奔來稟報:“舊酸棗門下發現有金兵異常。”
徐寧急忙跑到酸棗門下,探頭向望去,一名士兵指著一群牆邊的金兵道:“就是他們,鬼鬼祟祟,不太像攀城的敵軍!”
城牆邊大約有十幾名士兵,緊貼著城牆向城門一點點靠近,徐寧目光如炬,他發現其中五名金兵各揹負一隻大皮袋,皮袋內鼓鼓囊囊,儼如放了一隻冬瓜,徐寧冷笑起來,不用說,金兵又想用震天雷炸城了,看來他們吸取了教訓,用防水的皮袋來裝震天雷。
徐寧冷笑一聲,轉身令道:“用滾木砸翻他們,再用水潑下!”
立刻有數十名士兵扛著滾木衝上來,不等下面十幾名士兵反應過來,上方數十根滾木便向他們頭頂砸來,下面計程車兵措不及防,紛紛被滾木砸中,慘叫著倒地,幾名攜帶震天計程車兵更被砸得頭骨碎裂,翻滾掉入護城河中。
就在這時,城頭上傳來一片大喊聲,只見遠處,十部如巨獸一般的巢車正緩緩向城頭逼近。
第八百零二章 生死大戰(五)
宋軍對巢車並不陌生,無論是太原防禦戰還是第一次東京防禦戰中,巢車都給守城士兵帶來巨大的威脅,金兵幾次攻上城頭都是巢車立下的功績。
李延慶對金兵的巢車也異常重視,他很清楚,當飛火雷成為對付攻城梯的利器後,巢車便成為金兵攻下京城的最大希望和最犀利的武器。
但正如有利矛就必然會有堅盾一樣,李延慶吃了幾次巢車的大虧,他也格外重視防禦巢車的辦法,為此,他在火器局內懸賞五百兩銀子研製防禦巢車的有效手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在李延慶掛出懸賞三天後,一名姓孔的火器工匠便想到了對付巢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