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就三十歲,但頭髮鬍子卻已經半白了,看起來就像五十出頭的中年人。
不過他鬚髮雖然半白,但下頜上的鬍鬚足有一尺長,飄飄然卻顯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身材高大,穿了一件雪白的大袍,做工十分考究,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度,就像一個在宗祠裡煉丹養生的道士,和穿著補丁破衫、身材瘦小的李大器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大光見李延慶不給自己磕頭見禮,心中有點不舒服,又問李大器道:“大器今天怎麼來了?”
“慶兒已完全康復,今天特來拜謝先人護佑。”
“應該的!”
李大光瞥了一眼李延慶,便將李大器拉到一邊似笑非笑問道:“或許我不該問,慶兒看起來很聰明嘛!怎麼大家都叫他二傻?”
李大器苦笑一聲,“以前是有點傻,蒙祖先保佑,慶兒突然開竅了。”
“哦!原來如此。”
父親和叔父躲到一邊嘀嘀咕咕,李延慶卻好奇地四下打量這座頗為壯觀的正堂。
正堂從外面看不算高,最多三層樓,但從裡面看卻顯得十分高大,全木結構,一根巨大橫樑上垂掛下來幾條長長的簾幔,北面窗邊堆疊著幾十張桌子,看來祠堂內也常常擺酒席。
中間便是靈位塔,實際上是一個兩層樓高的巨大木龕,佔據了大半個正堂,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李氏四房先人的靈位牌,像寶塔一樣層層向上,足有一百多隻牌位。
李延慶發現最上方有點奇怪,一般而言,最上方只有一尊靈位牌,是家族祠堂供奉的第一位祖先,李氏家族也不例外,頂端確實有一尊牌位,放在所有牌位的正中間,彰顯它的祖先地位。
但在這位祖先上面還有一面更大的靈位牌,似乎是用很名貴的紫檀木做成,側放在最邊上,讓李延慶感到奇怪的就是這尊靈牌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就好像是一面多餘的備用牌位,但一種直覺告訴李延慶,它才是李氏家族真正的祖先。
“慶兒在看什麼?”李大器走上前問道。
“我在看最上面,爹爹,我們的祖先是當官的嗎?”
李大器這才想起今天是兒子開竅後第一次來祠堂,以前來都是鑽到桌下面找吃的,難得兒子主動問先祖之事。
一種強烈的責任感讓李大器覺得有必要給兒子講一講祖先的輝煌歷史。
他指著最上面正中間的靈牌道:“看見沒有,那就是我們最早的祖先,本朝太祖時曾任右領軍衛大將軍,從浦是他的名諱,但最早叫做從謙,他有七個兒子,其中庶三子在太宗年間遷到相州湯陰縣,他又有四個兒子,就形成了我們今天的四房。”
李延慶這才知道,原來他的祖先居然還是一個宋朝大將軍,不過他好像知道李從謙這個人,李延慶沉思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這個李從謙是宋初年間的詩人和書法家,還是唐後主李煜的胞弟。
“那麼,最頂端的那面無字靈牌又是誰?”李延慶指最上端那個遮遮掩掩的靈位問道。
李大器這才看見最上面那塊無字靈牌,他頓時吃了一驚,急問道:“老四,大祖的靈牌怎麼拿出來了?”
“你忘了,後天鹿山房要祭祖,族長就把它拿出來了,本來是明天才拿出來,但明天日子不好,所以今天中午就擺上去了,族長還特地叮囑我,要我這兩個晚上就睡在正堂裡,好好看住它。”
“亂彈琴!”
李大器十分不滿道:“按族規,只有逢十年大祭時才能拿出來,現在不過是鹿山房的小祭,族長怎麼能。。。。。”
李大光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它就在族長手中,族長要祭祖,誰管得著!”
李延慶好奇地問道:“爹爹,那到底是誰的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