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對著殘破宮殿穹頂,破碎的琉璃瓦滲透下來的陽光,哈哈大笑著。
半點陽光灑在他的臉上。
卻使得陳遠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武神,所以在你的眼裡,一國百姓之性命,不是命嗎?”
陳遠小聲地說。
“是性命!”
“但比起大局,任何人的犧牲都值得!”
“比起天命的成長,犧牲一切都值得!”
“呵呵呵……呵呵哈哈……”
陳遠癱坐在地上,笑了許久,才問:
“你在狗尾鎮上,是裝出來的,你也是演戲。”
“背山宗宗主,長青門門主,屠戮那些百姓時候,你早早的離開了。”
“武神,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良心痛了?嗯?哈哈哈哈哈……”
小黑子沉默。
“你有什麼良心?”
“遠安府南街那些無辜百姓,就這樣被你放進來的一隻染鬼給全數剿滅。”
“武神,你真的令我好失望。”
“陳哥,大局為……”
“可笑!”
陳遠忽地站起。
劍尖指著小黑子的臉。
“一口一個大局為重!狗屁的大局!不就是布我的局,讓我去拿命鎮了蝕淵嗎?!”
“你們都是在利用我!”
“還有這株居心叵測的老槐樹!”
“陳小友,不是這樣的……”
老槐樹急地枝丫顫抖。
“別他媽在這裡放屁!”
陳遠怒吼一聲。
一道劍氣便打了上去,砍掉老槐樹半邊枝丫。
“武神!”
“休要拿我當棋子。”
“蝕淵之事,以後再與我無關。”
“這天下死多少人!又豈能有你們殺得多!”
“想要我成長起來後以身鎮淵,呵呵呵……做夢吧。”
陳遠冷笑著。
轉身,走出了殘破宮殿。
比來時還要孤寂。
小黑子還想要上前,忽地被一頭紅紋老僵所阻止。
“魂主不願被打擾。”
“哎……”
小黑子嘆了口氣,雙手手指插進亂蓬蓬的頭髮裡。
“可蝕淵唯有天命可阻……唯有人皇可阻……”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
陳遠在回狗尾草地的路上。
眼神悲痛。
自己的第一千年,幾乎是被操控著來。
青川被滅,是武神與妖祖一手策劃。
狗尾鎮被滅,是妖祖的一株神念所導。
怪不得當初自己剛離開了衰亡的狗尾鎮,那武神就跑來引路……
引了自己去了那與武神傳承宗門有關的醫館。
又不知透過什麼法子,讓酒池帶自己拜了合久宗。
再灌輸給自己武神衣缽……
“呵呵呵……”
陳遠笑著。
笑得悽慘。
為了大局,為了所謂的蝕淵,真當要犧牲一切嗎?
“武神,你算計了一切。”
“卻沒想到……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以仇恨為成長的代價,終不是真正的紅塵仙……”
“那是一頭,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