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形態下的陳遠,自是再沒了興趣去和人仙境的小鬼糾纏些什麼。
陳遠逆行時間之道,被迫在時間長河中丟失錨點,為的便是尋找到進入悟道極意的契機。
而今已然與生魂大鬼融合,便一路拔高到至臻假帝的境界。
在尊者境便有了撕開寰宇界限的本事,而至臻假帝,這無限比肩大帝的存在便是更能輕鬆的手撕寰宇界限。
卻見陸上神州的天穹之中,陡然撕開一條灰白色的裂縫,在天幕之後,似乎有浩然之氣席捲,便是山川傾倒,萬物崩裂。
尤其是那靈臺山,更是在這浩然之氣的席捲下,直化為了一片灰燼。
天下道盟,縱橫陸上神州數十萬年,便因著陳遠一日踏上了山門,參與這四海內的捉對廝殺,進入悟道極意,之後手撕虛空,只是這虛空下的一點能量餘波,便讓這尊無數人眼裡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塌。
天下人不知,但這天下總有人知。
遠處荒山下的一間小酒肆裡,一個穿著破皮道袍的中年男人,正一口一口喝著悶酒。
他腰裡彆著一把桃木劍,上面規規整整的刻著“大狗”二字。
酒肆裡的小老漢,看見桌上的酒杯不停的搖搖晃晃,便以為生了地動,忙招呼著這中年道士往門外跑。
但那穿著破皮道袍的中年道人,卻似乎如一墩石頭,愣在了當場。
那酒肆裡的老漢見拗不動這中年道人,便自顧從抽屜裡拿出幾點身家,忙忙跑出了屋外。
酒肆裡一掃而空,便只剩下這中年道人,涕泗橫流。
他舉著杯,對著天穹,對著那天幕之後的浩然灰白氣息,似乎心有所感,便大呼道:
“陳哥,大狗敬你離開,但望再見!”
……
離合久郡不遠的荒山之上,一間不大不小的莊子裡,坐著一個清落女子,她望著天幕陣陣出神。
卻無淚,只是無窮無盡的沉默。
“世間再無君,世間亦無我。”
話語是變成一場清風,蕩入那天幕之後的灰白之中,卻被撕的粉粉碎碎。
無人聽見。
莊子裡又恢復了沉寂,隨著天穹的光幕的消失。
歪脖子樹妖,再也不騷動。
歪脖子樹上的小松鼠,僅開了靈智,手中握著準備過冬的松子,眨巴眨巴眼睛望著天穹。
似乎這一刻,它知道這莊子裡再也沒有主人。
遠處野墳崗之中的小墳頭,荒草雜亂,墓碑破碎,但那牌位之前,卻正正好好的擺放著一點綠豆糕。
陰陽兩道,人鬼殊途,時為經,空為緯,錯綜交匯,終別離。
七月半,鬼節至,秋風簌簌而下,捲走一片又一片的枯葉。
……
中三流一千寰宇中,浩瀚星海中的朝聖寰宇。
星海里一處荒蕪的死寂星球旁,忽的氣息流轉,道意迸發,像是無數灰白絲線交錯,織成了一個隧道。
那隧道邊緣,忽地攀附上一隻大手。
“鏗——”
沉重而有力的心跳,似乎帶動了整個寰宇的脈搏。
是一尊至臻假帝降臨。
朝聖寰宇深處的多雙瞳眸,忽然齊齊睜眼。
由著浩瀚無垠的劍海所打造而成的山體之上,一個頭顱頂端插著劍鞘的老者微微睜開了眼,眼神中劍意流轉,深深地望向寰宇深處。
他微微嘆出一口氣,那劍意流轉的眼眸之中,卻染上了一層濃重的疑惑。
“未證帝道也,卻有大帝之威勢?莫非是上三流寰宇中的那些詭種?”
猜測無果,那老者也再閉上了眼。
“無論誰者,入我崆峒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