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自然是到了極限。
‘難道是這陳天驕故意壓我?’佛子暗暗想著,‘如此看來,還真有這個可能……只是不知這堂堂陳天驕,為何如此苛刻,自己當年可是在窟底幫過他的……’
‘難道是因為和尋遠道姑假婚約的事?不該的,陳天驕不會如此小肚雞腸吧……’
佛子牙打碎往肚裡咽,只能硬著頭皮道:
“陳天驕,這距離佛谷的路程,只差半州距離,我實在是沒了力氣,可勞煩陳天驕……自己走過去?”
等了許久,轎子才傳來一句喝罵:
“廢物。”
“……”
佛子臉色鐵青,看著柳尋挽著陳遠的臂膀走出轎子,二人輕盈落地,看了看這居高的小山頭。
“帶路吧。”
佛子寄人籬下,且還有求於人,也說不得什麼,打也打不過,只好灰溜溜地帶路。
“這裡是青州城,走過這半州路程,便是佛谷了。”
“佛谷裡有三寺,三寺下設了九院,除去青州主寺外,這齊國大大小小的州寺廟院落,皆屬於佛谷。”
“而佛陀所在……便是寒山寺,其下設三院,為姑蘇,禧禪,鑑祟,只是有心提醒陳天驕一句,這佛陀雖是名不符實的老畜生,但偌大佛谷,三寺九院裡,卻有好人。”
佛子認認真真地說著,便來到青州城之外。
陳遠聞言一笑,“有多好?有你之心善嗎?”
佛子搖搖頭,眼神頗為堅定認真,甚至這身上都湧現出薄薄的淡淡的金光。
“他們有些雖是年歲尚小的沙彌,有些雖是苦修的頭陀,更甚是整日做著雜役的行者,但在我之眼裡……他們卻是真真的佛。”
陳遠聽著,眼睛微眯,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入了青州城裡,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雖比不得永安那般繁盛壯麗,但卻足夠的安詳和樂,街上行人,面掛笑,熟人相遇,也是互相合十禮,顯得其樂融融。
且還有成團的僧人,手捧著齋碗,在各處小攤前化緣,所過之處,也討到不少饅頭糕點,粗糧饃饃。
“裝出來的?”陳遠問。
“並非。”佛子一臉虔誠,單手豎在胸前,“青州背靠佛谷,是真佛眼下之城,那老畜生縱使有通天本事,也不敢對真佛注視下的城池下手,哪怕他愛血肉勝過性命……”
陳遠信了三分,卻聽到不遠處有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阿唐叔,小杏兒今日要去佛谷當沙彌尼啦!你可以像剛才給那些僧侶叔叔糖葫蘆那樣,給小杏兒一串糖葫蘆嗎?”
“滾滾滾,晦氣玩意兒,你敢進佛谷,佛敢收你嗎?”抱著糖葫蘆串的男人滿臉嫌棄,用腳扒拉著那齊人腰高的小女童。
女童瞧著僅是十一二歲,身材瘦得乾巴巴,臉上沾滿泥灰,手裡拎著個小破碗,穿得衣服破爛不堪,露出來的皮肉裡,滿是結的血痂。
她笑嘻嘻地又捧起碗,不整齊的小辮子晃悠悠的,對著那抱著糖葫蘆串的男人道:
“阿唐叔叔就給我一串吧!杏兒還沒嘗過什麼味道呢,以後成了沙彌尼,就不好再吃凡俗的食物哩!”
“搞得你好像能當上似得。”男人一腳將女童踹倒在地,“滾遠點,晦氣玩意,要吃糖葫蘆找別人討要去,我給了你還怕活不過明天呢!”
“一兩銀子買你這一把,夠不夠?”
男人正罵罵咧咧,卻聽到面前聲音傳來,抬頭一看,果然是一錠晃眼的銀子,
“夠了夠了,爺您慢用!”
男人嬉笑著遞過僅剩幾根糖葫蘆的樹串子,從陳遠手中奪過了銀子,生怕陳遠反悔似得。
只是這兩步未能走出去,便看到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