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陳遠一眼,得到了授意,便是回了小屋,用被子裹著,去補了覺。
陳遠則是找了院裡的個角落盤膝坐下,聽著那拜誦聲音,心中好笑。
哪裡有拜佛不誦經,只是一遍遍重複鬼佛法號的。
這偌大佛谷,越看,越像披著佛皮的妖窟啊……
時間過了正午。
陰冷了一早上的小院,難得亮堂一會,這些個殘疾少年,又去了伙房,找了些吃食,圍坐在一起,悄默默地吃著東西,井然有序。
只是幾人坐在地上時候,吃了幾個黑麵饅頭後,又有人小聲嘀咕起來。
“莫非住持……真的死了?以往最遲午時,住持都會來督促我們拜佛陀的。”
“萬一是住持和這個傢伙串通起來考驗我們的呢?你忘了上次白蟬逃走,被住持手下那兩個沙彌,追回來打成什麼樣子了麼?”
幾人嘀咕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那個白化病少女,下身畸形,身上白皙,卻又多處是淤青。
察覺到眾人目光後,白靈皺了皺眉頭,轉了個身坐著,卻又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陳遠。
她見陳遠閉著眼睛,便心中好奇,細細打量一番。
卻見著這新來的小師弟,明明足有成年人模樣,卻還是被騙了進來做兩腳羊,心中好奇,又緊緊觀察著小師弟。
瞧見陳遠胸膛幾乎不怎麼起伏,就好像是個死人似的,給白靈嚇了一跳,又定下神再看,好久,才看了清,陳遠是有在呼吸的,但每次吸氣呼氣都極其的悠長,鼻子吐出來的氣,卻微微帶著些冰霜,很是特殊……
白靈瞧得入了迷,卻是微微張嘴,丟了神,觀察著陳遠的呼吸。
甚至不自覺起,她便模仿起了陳遠呼吸,悠長,緩慢……
感受到身邊靈氣被抽走一點的陳遠,微微睜開眼,卻看見身側有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就是那白化病少女,如同著了魔似得,看著陳遠,一點點地呼吸,一點點的吐納。
陳遠暗暗驚歎:
這妮子竟然學會了自己的吐納之術?
還未來得及深究,卻聽著外邊小路上,忽地傳來一聲厲喝:
“你們兩個小沙彌,今日便要重新認了主子知道嗎!”
“滾開。”
是早上收走陰盤的那個兇戾沙彌。
正午來時,他騎著頭驢子,喝退兩個靈氣假人後,便直直將驢子騎入了小院。
冷冷掃了一眼這些殘疾少年,沙彌翻身下馬,卻尋到陳遠,來至跟前,手中緊緊握著個什麼東西。
他掛起笑,看著陳遠,道:
“恭喜兄弟,你在歹人手裡守下了陰盤,鬼手羅漢很是高興,正巧不知那歹人是哪裡的勢力,給這俗門裡的住持擄了走,那這住持一職……”
“便由你來接任吧。”
沙彌說罷,院子裡的少年們都驚了。
這才被騙進來一日的小師弟,竟不僅沒有被迫害,還成了他們頭上的住持?!
可笑住持一死,他們都想著往外逃,這怎還有人,往上爬呢?
陳遠也沒有拒絕,反正是要在這佛谷待上一段時日,探個究竟出來的,謀個職位也方便,倒不至於大動干戈。
於是便笑著應下。
卻不曾想,那沙彌突然攤開了手,手中,赫然是一枚——
蟲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