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誰帶兵,不過都是換著死法而已。
副將自然沒有坦白,卻也是懶得再說下去,只告訴了陳遠雞鳴之前前往北午門,便匆匆離開。
張大狗在一旁氣得牙癢癢,便是等著那副將離開以後,才坐在陳遠身邊罵娘:
“他奶奶的,這狗糙的副將,屁都不放幾個,說這麼點子人盡皆知的訊息,有個蛋用啊。”
陳遠笑了笑,
“沒事,他說與不說,其實我已然知曉,這三千兵馬說是交給了我,讓我佔領什麼郡縣,卻看著,更是像赴死探陣的敢死隊。”
“啊?這狗糙的朝廷,三千個弟兄們的命就這麼使啊?”張大狗驚詫道。
“先鋒軍有死無生,如此戰術雖然對著軍情刺探有著極大的幫助,但卻敗了士氣。”陳遠低聲道,語氣裡有些唏噓。
“就算是哪種時候,人命都不可是隨意放棄的,且還是三千兵馬,她朝陽公主當戰場是兒戲,她手底下的副將更是草包一個,私藏軍情,卻害得是自己計程車兵兒郎。”
“雞鳴時分南伐婺舟,他們如此戰術,誰伐誰,倒也不好說。”
張大狗聽得一愣一愣,他固然對這些上下級之間的人情世故拿捏的頭頭是道,但這家國戰事上,卻是一竅不通,聽著陳遠表述的如此嚴重,就連他這撿屍小兵,也難得擔憂起來。
“陳兄弟,陳祖兄弟,你說,那咋整啊……要不咱不打了?”
,!
張大狗語氣有些發顫,小聲說著。
“打,當然要打,我若不打,人家都要將我處以凌遲,處以車裂,此仗必須得打。”
陳遠眼神微眯,手指不自覺地輕釦著桌面,“砰、砰”的聲音緊緊攥住張大狗的心。
“但如何打,卻得聽我的了。”
“張大狗,你說為什麼,我雖然忘了很多東西,但一提起打仗,卻是打心眼裡的自信呢?”
張大狗頓了頓,眉宇間滿是凝重,咂麼咂麼嘴,道:
“咱不道哇……莫非你是先天打仗聖體?”
……
破曉前一個時辰。
陳遠披甲,甲冑有些破舊,是從張大狗另一個朋友那裡借來的。
陳遠本不打算穿戴,但因著張大狗強烈要求,還是被迫穿上了甲。
“陳祖兄弟,咱不知道你為啥叫這麼個名,但是一定有你的道理……此去危難深重,望你平安歸來,老子可不想到時候再撿著你的屍體哇……”
張大狗目送陳遠離開,心情卻不自覺地沉重。
陳遠穿著破舊盔甲,腰間別著兵符與一柄長刀,同張大狗道別。
奇怪的情緒在心頭逸散,陳遠並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
只是晨曦時候這點冷光照在甲冑上泛著光時,他卻覺得格外熟悉。
北午門軍陣已齊,目測萬人餘。
便是有一隊人馬,聒噪得停不下來。
“聽說是個逃兵帶我們打仗。”
“還有這檔子事?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送死嗎?”
“慌什麼,朝陽公主的副將還在呢……他本事大,定然是真正管事兒的。”
萬人軍陣分了四個批次。
先鋒軍三千,配馬騎一千,隸屬於陳遠。
後騎軍四千,攻城軍弓弩手各五百,隸屬於朝陽公主。
水兵一千五兩支,各由杜統領、周將軍親率。
備軍兩萬,在州中待命。
便是穿雲州、朝廷命官,在城頭相送。
“殿下,快破曉了,是時候發兵了。”周將軍騎在匹白馬之上,高聲道。
朝陽公主輕皺著眉頭,看著即將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