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張大狗大咧咧笑著,灰頭土臉,睫毛頭髮溼潤,身上掛滿了雪漬。
“沒事,能來就好。”陳遠笑道,使了個法術,從屋裡隔空取出來一個茶壺,給張大狗遞過一杯熱茶,才問:
“怎麼想著來尋我了?”
張大狗接過茶水,也不顧多燙,一口悶下,才滿足地“嘖”了聲,開口道:
“別提,那傢伙,朝廷裡的人跟瘋了似得,到處尋你,我怕他們找上了我,要逼問出你的下落……咱不是啥骨頭硬的人,吃不了那個苦,不如先來你這避避風頭再說。”
陳遠點了點頭,
“不錯,我倒也怕麻煩,不過這裡也挺熱鬧,有小歪,贈貢品的老奶奶什麼的。”
“啥玩意?”
張大狗懵逼道,也不管陳遠說的,先遞過了黑匣,咧著嘴笑道:
“俺娘給你煲的,就是有點涼了,可能比不得那時候在婺舟的口味。”
陳遠接過,一開蓋子,裡頭的湯水已然凍成了冰碴子。
“額……沒事,沒事,你這裡肯定有灶火,待會熱熱,熱熱能喝。”
張大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語氣有些頹然,道:
“前天,我老孃說她不行了,撐不過這個冬天,朝廷發的津貼不夠買幾塊炭,連我都凍得受不了,更別我老孃。”
“沒辦法,她說你是邱工的大恩人,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知道你愛喝,便連夜給你燉了一鍋,早上醒人就沒了。”
“我安葬了老孃,沒請席面,主要是沒什麼親朋,也沒那點子銅板。”
“老孃走了,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只得投靠陳兄弟了。”
陳遠默不作聲,頓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好。”
回屋起了灶火,因著長久不用,已經結滿了蛛網。
張大狗問陳遠不吃飯嗎難道?
陳遠說自己吃得貢品。
二人簡單打掃,陳遠用著靈力烘乾幾根溼柴,起了灶火,熱起了雞湯。
便是午後的晚飯了。
雞湯有些餿了,但陳遠喝了三碗,就著點小菜。
張大狗一人捧著碗,悶頭喝湯,一口口喝完,才抽泣道:
“陳兄弟,俺以後再也喝不到我老孃燉的湯了……”
幾個妖祟站在門外,偷偷抹著淚。
便是那經常給陳遠送貢品的老太,也不由得追憶起了自家那不爭氣的兒子。
歪脖子樹上撐不住大片積雪,搖搖晃晃地,像小娃娃墜地似得噗通落雪。
山頭上的寧靜,卻與風雪共奏,像是奏首哀樂。
一晃眼。
冬日便揭過,小院來了位不速之客。
:()兩千載紅塵劍,十萬年長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