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空中。
其上有小字,
“天下為棋,浮生為子。”
“青川之亡,棋局亦始。”
陳遠一怔,
“國師,這是何意?”
寧如雪冷清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她揚了揚眉,冷聲道:
“還不明白嗎?青川的滅亡,是一場陰謀。”
“陰謀?”陳遠腦海中閃過一絲光,但他卻沒有抓住。
“有人以蒼生為棋。”
寧如雪轉身,一步步走近陳遠面前,她伸出一根白皙手指,指在了陳遠胸脯上,
“你,是棋子,而我,曾經青川的國師,也是。”
陳遠眼睛眯了眯。
他在思考。
誰有這麼大能耐,能算計天下?能以蒼生為棋?
“執棋者誰?至高大妖?”陳遠問。
寧如雪搖頭,
“只怕要再往上一些。”
屋子裡陷入了寂靜。
陳遠見識過至高大妖的一掌,自然知其天威。
若是比至高大妖還要往上些,怕是有些難以想象了。
寧如雪收回玄天鏡,扯過木椅,重新坐下,
“所以在你初來鎮子時,我未有與你相認,便是不想告訴你此事,怕你沾染上更大的因果,怕你修行分心,難以登高。”
陳遠吸了吸鼻子,
“那你現在告訴我了,不就怕影響我道心嗎?”
寧如雪搖頭,
“如今你再回天人,距離起靈境也只是時間問題,且你手上有神通境冰妖的寶器,此事對你的影響,怕是不足為慮了。”
陳遠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鐲閃過一抹光亮。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沒有計劃。”寧如雪搖頭。
“可是…如今我沒死,你也活著,哪怕你說句光復青川,也好讓我有個奔頭。”陳遠有些不甘心地問。
“怎麼光復?靠你一個天人?靠我一個跌境廢物?去對付橫在青川頭頂的至高大妖?”寧如雪毫不避諱地直擊陳遠內心。
陳遠一時語塞,不由道:
“我們可以等,等我破境,等你恢復,等千年,等萬年……”
“夠了。”
寧如雪聲音染上了悲慼。
她猛地甩下身上灰袍。
露出姣好白皙的身段。
她仍是一席素雅白衣打底,只是左臂空落落,讓人難免有些心疼。
她用牙咬起右臂的衣袖。
只見其上面板鬆垮,像是即將步入老年的婦女肌膚。
寧如雪眼中含淚,聲音帶著悲慼道:
“陳遠,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快死了,我沒多久可以活了。”
嗡。
陳遠的腦子嗡鳴一聲。
他腦海無限回閃著一幕:白衣勝雪,立在自己身前,對著至高大妖的攻勢,高喝:
“熔吾千年壽元,向天地借力!”
千年壽元已逝,跌境至半步起靈。
如此,寧如雪也快是壽元將至了。
夜晚,屋內燭火自亮,有蟬鳴在外。
是夏夜。
燥熱卻冰寒。
陳遠上前,攬憔悴人兒入懷。
他將衣袖放下,蓋住寧如雪的手臂。
他下巴輕輕抵住寧如雪腦袋,後者也沒有躲避。
陳遠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能救尋兒,就能救國師。
他輕道: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
大蜀萬二一百八十一年。
巫山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