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已要拍到桌子上,忽然靈光一閃,她靜下來。
呵-裡島,常春在電光石火間想起有一個人在那個-裡島上度假。
她的氣漸漸平了。
對年輕人來講,還有什麼比趕著去見那個人更重要呢。
常春聽說過有人在攝氏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乘八小時公路車為只為見伊人一面。
她看著林海青,林海青也看著她,終於她說:「速去速回。」
海青笑,「有一天,假使你忽然之間要到一個地方去,我會批准。」
常春答:「不會有那麼一天了,我是全天候候補命,有我補人,無人補我,不知幾時去補青天。」
「太悲觀了。」
「還在等什麼,還不去收拾行李?」
話一說出口,才覺愚昧,他何用什麼行李。
海青向新夥計叮囑幾句,才向常春告辭。
留他也無用,對了,老話一句,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常春祝他幸運,希望他得到他要的人,以及想做的事。
林海青走了以後,常春才發覺店裡少了他已經非常不方便。
多年來常不敢依賴任何人是因為靠人是極端危險的一件事,她甚至不敢把家務完全推給傭人,怕就是怕她們有一日會裝腔作勢。
自己來是處世最安全的做法。
林海青有他一套,他用傳真機向常春報導行蹤。
「我到了,但無心欣賞明媚風光。」
「四處尋找她!酒店,度假村,並無影蹤。」
「真會找事來做,當時為何不問一下芳蹤何去。」
「尋找有尋找的樂趣,在潮熱的雨林中漫步,希望看到那張白皙秀麗的臉。」
「我開始明白高更為何留在大溪地一直沒有回家。」
常春莞爾。
林海青的故事也告一段落,他已與母親逐步言和,他終於會找到宋小鈺,他倆不會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常春鬆口氣。
以後,每個人都可以四平八穩如常地生活下去。
但是,常春有第六感,她始終覺得外頭還有一件尚未解決的事,是什麼?她還不知道。
可是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叫她提高警覺,準備應付這件事。
馮季渝決定結婚。
她徵求常春的意見。
常春說:「我自己不會做的事我亦不會勸人做,儀式越簡單越好,穿一個寬身貴重些的常服。」
「什麼顏色?」馮季渝心情似乎十分好。
「顏色無所謂。」
「深一點還是淺一點?」
「珠灰吧,珠灰不起眼。」
「幹嗎要挑那麼沉的色素?」明知故問。
常春十分不客氣地答:「因為白色已不適合你我。」
馮季渝沉默一會兒才說:「原來如此。」
常春補一句:「那不過是我的愚見。」
馮季渝訕笑,「不,愚的是我。」
常春這時又有點不大好意思,「你原本想挑什麼顏色?」
「淡藍,或是淺蛋黃。」
「那也不算過分,可是人家的注意力會集中在你腹上。」
馮季渝答:「我知道你好意。」
但她是那種並不在乎人家說什麼的勇士,其實常春亦不畏人言,只是,何必為人家提供話題與笑料。
「還是珠灰色好看。」常春又說一次。
「尚有一件事。」
「叫我陪你挑禮服式樣?」
「不,瑜瑜做我的儐相,我的意思是,琪琪也一齊來,豈不是更好。」
常春一聽,三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