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村子裡升起了嫋嫋的炊煙。許寧想了想,決定先填飽自己的肚子,順便煮一點小孩子能吃的東西。
69笑看浮生
江南多水,多過頭了;就成了災難。許寧住的地方遭了災;他帶著“女兒”逃難去了。這次的水患不是很嚴重;受災的範圍不是很大。許寧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居所,安頓了下來。
不管在哪裡;大夫都是受歡迎的。許寧又是那樣一個溫文爾雅、與人為善的大夫。他很快就在新的居住地站穩了腳跟;恢復了原本平靜閒適的生活。
陸陸續續的,不少逃難的人來到了這個村子。善良的村民收留了這些外來者。許寧清閒的時候,會免費為村民們診病——藥費自然不是他出——因此得到了“仁善”的名聲。如果真的仁善,他早就出手化解水患了。這些,不過是他進一步融入新環境的手段罷了。
這一日,許寧在保養他的琴。許舒然在一旁;拿了一根毛筆,到處刷刷刷。這禍害東西的行為,只換來許寧輕輕一嘆——他忽然想拿最好的狼毫筆撣琴上的灰塵了。
“許大夫!”門外有人高聲喊道。
許寧應了一聲,起身將門外的人請了進來。當先走進來的,是個壯碩的婦人。她三十多歲,面板微黑,臉頰紅暈——一個健康的農婦。她夫家姓王,種地的,村裡人都叫她“王嬸”。王嬸身後,跟了一個年輕的婦人。她二十來歲,容貌姣好,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味道。她臉色蒼白,眉頭輕蹙,楚楚之態,惹人憐惜。這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孩,包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是什麼模樣。
許舒然看了兩人一眼,抱著毛筆,躲到許寧身後,不肯出來。王嬸只當她怕生——這小丫頭平時很少出來,更不同村裡的孩子玩耍——對她和善地笑了笑。許舒然才不是怕生。她只是覺得那少婦古怪,嗯,味道古怪,有點像夏天時候,菜市場的豬肉攤子,又似乎多了點兒什麼,多了點兒讓人下意識覺得糟糕的味道。感覺不好就躲遠點兒。自家爹爹(琴兒:……)看著文弱,身子還算結實,氣力也不賴,應該可以抵擋兩個婦人的襲擊吧。
“這是段家妹子,”王嬸說,“她也是逃難來的,一路奔波,怪可憐的。小孩子身子骨不結實,病了。許大夫,你給瞧瞧吧。”
那段氏婦人怯生生地看了許寧一眼,小聲道:“求大夫幫幫忙吧。”
“在下自當盡力而為。”許寧溫和地說。
“多謝大夫。”段氏婦人蓮步輕移,走到許寧身前,將懷裡的孩子給他看。
王嬸的視線被段氏婦人擋住。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只在一邊,擠眉弄眼地逗弄許舒然。可惜,小丫頭根本不理她。
“請恕在下藝術淺薄,無能為力。”許寧神情怪異地說。
“不妨事的,我再找別人……”段氏婦人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早料到了許寧的答覆。她說:“勞煩大夫了。”
王嬸還想說什麼,段氏婦人卻搖搖頭,柔柔弱弱地離開了。王嬸和許寧招呼了一聲,就去追那段氏婦人了。
她們來幹嘛?砸自家爹爹的招牌?難道他們這兩個外來者礙了某些人的眼——許舒然十分疑惑,那段氏婦人,實在是古怪極了。
外面傳來王嬸的聲音:“……段家妹子,你這娃子可真乖,都不哭……我能看看不?我家那個死小子啊……啊!你、你這根本就是個死孩子啊!”
許舒然悚然瞪大眼睛,看向許寧。許寧注意到了許舒然的異樣神色。這是許舒然“誕生”以來,唯一被他發現的“破綻”了。他神色不變,說:“稚子體弱,那個孩子,已經在連日的奔波之中,夭折了。”
抱著死孩子來讓人診治——許舒然決定遠離那個段氏婦人,有多遠,躲多遠。
小村子沒什麼秘密,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