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交給了寧王、吳王,就連過往不能用的十皇子,也被他召來派了差事。
十皇子是眾多兒子裡,最讓他放心的一個,一則因為他資質平庸;二更是因為他的生母是五品嬪妃,身份卑微,且早已過世。
大總管低聲稟道:“稟皇上,靜王殿下到!”
“宣!”
靜王一襲紫紅色蛟龍袍,氣宇軒昂,立於宮殿門外,心下忐忑,他為了看外甥女出閣,特意悄悄回皇城,沒想原是幾人知曉的事,連皇帝都知道了。他與皇帝遣來保護的御衛一起用膳,共同進出,就是想說服這幾人,原以為已經收為己用,可現下看來,還是有人是忠於皇帝的,根本就很難說服,更難真心效忠於他。
只是,這與皇帝通風報信的侍衛究竟哪一個?
他此刻憶起,似乎個個都被他收服了,又似個個都是在與他演戲。
靜王跪拜高呼:“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面無表情。取了份奏摺,掃了幾行又擱下,“江南的案子查清楚了?”
靜王道:“啟稟父皇,劉欽差是被江南賊匪所殺。已經拿下了賊匪,即日將押送皇城聽候發落。”
皇帝冷笑一聲,目光犀厲地審視著靜王。“有人彈劾你在晉地囤積重兵、私造兵器,你有何話說?”
不是傳來訊息,說皇帝根本不信。
靜王抱拳道:“稟父皇,兒臣沒有做過。”
在父親的眼裡,他辯不出每句話的真偽,既說信他,為什麼又要提及。從小到大,皇帝都讓他心生畏懼。小心翼翼。在他的面前。更是半步都不能出錯。
明明他的母親才是皇帝的結髮妻子,可最後,皇帝寧可把後位給淑妃。也不願給結髮妻,甚至還立資質、智慧、為人處處不及自己的四皇子為太子,也不肯立他。只因,皇帝的心裡真正喜歡的唯許淑妃,因著四皇子宇文瑛是許淑妃所生,也最疼愛四皇子。
就如皇貴妃所言,皇帝的眼裡只有先皇后母子,也只覺得唯有乾明才是他的兒子,旁的兒女都是一時興起,一度歡心留下的。
瞬息萬變之間。皇帝糾結如何處理靜王,他犀厲的眸光掩下了內心的掙扎起伏。
靜王垂首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帝拾了彈劾的摺子,不是一份兩份,而是一大撂,“砰”的一聲,盡數飛向靜王,如一陣亂石般地砸在靜王身上,或擊在他臉,或擊中他的胸口,而他蚊絲未動,不閃不躲,在一陣“嘩啦”聲響後,奏摺間落他周圍。
皇帝厲喝:“自個兒看看,好好地看看這些摺子,若是無中生有,怎會有人接二連三地彈劾你,甚至連囤兵何處,兵器何在,都寫得清清楚楚。”
靜王心頭一沉,拾起一份摺子,定國公不是說皇上信任他麼?怎麼會因為這些奏摺的事又再度發作。
大總管見有太監張望,出殿問了明白,低聲道:“稟皇上,七皇子殿下到!”
他們兄弟自來就是最好的,不,應該說他們兄妹三人同氣連枝。
“宣!”
皇帝眸光微斂,片刻之間,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七皇子進入大殿,看到的就是靜王跪在中央,周圍是散落的奏摺,他望了一眼,但見上面所奏,還有上折之人,都是寧王的人,大呼一聲“父皇”,“這是五皇兄誣陷三皇兄,這些上折的人,可都是寧王的人,凌御史、工部羅侍郎……他們這是構陷。”
皇帝朗聲裡帶著幾分寒意,神色裡全是威嚴,再無昔日見著這對兄弟時的笑容,“皇貴妃身子欠安。靜王既入宮,從即刻起,去和鸞宮侍疾,沒有朕的允許不得離和鸞宮半步!”
說是侍疾,這是禁足,要將靜王禁困深宮。
七皇子高呼“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