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來聽聽。”他笑著請我坐在沙發上。
我幽幽地講起:“故事發生在十四年前,那是一個很浮躁的夜晚,樹林裡的磷火忽明忽暗,偶爾會有一聲驚悚的叫聲撕裂著,似乎要劃破人的心臟,各種幽靈在空氣中飄蕩,它們不甘寂寞,所以推開了一棟郊外的別墅的門……”我慢慢的渲染、渲染,將林羽石師姐被害的夜晚的一切用聲音展現在他面前。
“……其實是一隻白色的手牽著我跳下來的,我在空氣中慢慢飄啊、飄啊……肉體就落下去了,然後,我從肉體裡爬起來,感覺前所未有的輕盈……”
這時候,我就站在臉嚇得扭曲的龔政眼前,我的嘴唇紅色慢慢褪去。漸漸變成僵硬的黑色,鮮紅的血液順著我的臉從額頭流下來,將我的面容變得猙獰恐怖,就如從血泊中爬起來的殭屍,我的衣服上慢慢出現代表幽冥的圖案。
龔政驚恐地向後縮:“你……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了我了嗎?龔書記,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搖晃著向他靠近。
他蜷縮在沙發裡,抱著頭驚叫:“不,不,你別過來,你已經死了,你是彈鋼琴的那個女孩……”
我又向他靠近一步:“那麼你也記得你殘害過的女孩吧?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在她們的男朋友和丈夫面前去戕害他們?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訴我?”我伸出冰冷的手捏住他的下巴。
他驚恐的眼珠要爆出來,開始語無倫次、滔滔不絕的講述,講述他犯的罪惡,講述他在罪惡裡的快感,我是咬著牙聽完的。
他最後在林啟峰的藥物作用和我的驚嚇下暈過去了。我想這些夠了,這足夠指正他的罪惡了。
脫下外套,抽出卸妝紙,擦乾淨臉上畫的妝,出了房門。
下樓,看到寒夜。很想撲到他懷裡大哭,他握住我的手帶我出了這房子。
外面,林啟峰跟專案組的負責同志交代了幾句,然後送我們回家。
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回到家裡,我把竊聽器交給他們,就回了自己房間,然後泡在洗澡水裡大哭。
三天後,龔政被正式雙規,林羽石案件被公佈,整個世界被震動了。我已經懶得再關心像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般的緋聞,我能夠體會林羽石的心情了,外界怎麼評說都不重要了,他的心裡亮了、心安寧了,別人的嘴讓別人說去吧。
經過這麼多,對於黨寒夜和沈小櫻當年的事情,我終於能夠釋然了,我決定去看看她。寒夜說他陪著我去。
沈小櫻的確不敢相信我還活著,我是個活人,直到她顫抖地摸著我還有體溫的手時,依然不敢相信。她流著淚跪下向我懺悔,我沒有拉她,我知道只有這樣懺悔完,她心裡才能得到安寧,我為什麼不給她安寧的機會?
她哭訴著辜負了我和她媽**勸導,與吳磊勾結起來幹出的罪惡。我真的不想聽,這段時間我的耳朵聽到的罪惡太多了,我怕那些罪惡會在我夢裡出現,成為噩夢,時時纏繞著我。
寒夜的手機響了。他就在我旁邊接了電話,我可以聽到他電話的內容:“寒總,我是程頌!”對方很急促。
“哦,什麼事?慢慢說。”
“我爸爸……我爸爸被人綁架了!”
我心裡一緊。
程頌繼續在電話裡說:“他們說一個小時不帶小雪過去,他們就會殺了他,寒總,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程頌在電話裡哭了。
我望著寒夜,寒夜安慰道:“阿程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的,他們說到哪裡去見你爸爸?”
“他們說在小林湖,我正在趕去那裡的路上。”
我心裡驚道:又是那個鬼地方!
寒夜道:“阿程你不要魯莽,我很快趕過去。”
寒夜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