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了場面上的沉寂,讚道,“六公子以江水喻人,雖非獨樹一幟,但能述說地如此詳盡而又合情合理,六公子也算是第一人了。六公子的文采讓人佩服,今日難得一會,我兄弟不才,欲與六公子切磋一番,不知六公子意下如何?”
“若是不敢,我們也不會勉強的!”張百年終於等到表弟說這話了,他的精神立馬提了起來,有表弟的文采為後盾,他說話也有底氣多了。
六郎淡笑道:“文士切磋,這是常有的事,有何敢與不敢的,就算技不如人,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我可不像張兄這麼耿耿於懷。在場的都對文詞有了解之士,清影姑娘可是被成為秦淮第一才女,自然對詩詞也頗為了解。在下有個提議,我們在場四人一起切磋品評,如此更熱鬧些。大家以為如何?”
水清影微微點頭,張百年和周雅芙自然也不會反對了,六郎問道:“周兄以為我們以何為題呢?”
周雅芙笑道:“本來我們身在千里長江之上,以長江為題最為合適,但我想大家聽過六公子‘滾滾長江東逝水’一詞之後,餘者很難再超越此詞,因此還是換一個話題為好!”
周雅芙環視江面,見遠遠地江面上有一葉孤舟,舟上似有一個釣叟在臨江垂釣,這情境,彷彿走入了一副寧謐的山水畫之中,讓人不由地心曠神怡。周雅芙指著孤舟說道:“如此,我們便以江上的小舟為引,以《漁歌子》為韻,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也都沒有意見,水清影著曉蘭將瑤琴從屋中拿出準備和韻,又叫人端來一壺熱酒,供眾人助興。
漁歌子這一詞牌名乃是中唐名士張志和首創,流傳甚廣,也以他所做的那首“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最為人所眾知。
悠遠恬淡的琴聲響起。“誰先來?”六郎望了望周雅芙和張百年。
“我先來吧!”張百年自信滿滿地站起身來,走到船舷邊,和著水清影的琴聲緩緩吟誦道,“飽則高歌醉即眠。只知頭白不知年。江繞屋,水隨船。買得風光不著錢。”(對徐積公子說聲抱歉,這裡讓張百年盜用你的詞了。)
張百年不愧是滁州才子,雖然由於之前被六郎掩蓋住了鋒芒,沒能表現出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這一首漁歌子立刻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詞中洋溢著年少的灑脫不羈與微微的田園風光,對於女孩子有著相當大的吸引力。要不是此人妒忌心太重,加上六郎知道此人日後不堪重任,恐怕兩人的關係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緊張。
張百年吟罷,水清影雙手撫琴,欣賞地說道:“想不到張公子之詞如此灑脫通透,清影佩服,尤其是江繞屋,水隨船一句,果然好意境!”
張百年得佳人誇獎,自然面露得意之色,他等這一刻可是等了許久,為了能露臉他這幾日可是天天看書。他示威性地朝六郎看了一眼,同時看見表弟周雅芙臉色平靜,只是微微點頭,連忙收起得意的樣子,咳嗽了一聲,微微挺直腰背,做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對水清影道:“有感而發而已,清影大家謬讚了,清影大家也是知文識律之人,不若也和上一首,與大家共賞?”
水清影恬靜地說道:“既如此,清影也不矯情,適才清影的確也有所感,便和上一首,與眾位共享。”
水清影看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六郎,才將目光轉向江面,望著江上的一葉扁舟,玉手微撫,口中緩緩地吟唱道:“浪花有意千重雪,寒梅無言一枝春。一壺酒,一竿身,世上如儂有幾人?”
水清影似有所感,反覆吟哦兩便之後,曲調這才減緩,慢慢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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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句典雅秀麗,娓娓道來,尤其是唱到最後兩句,一股淡淡地惆悵油然而生,六郎不知為何心神一顫,為她詞中的些許無奈而感動。忽然,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