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教就很好麼?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行刺鳩殺,弒兄屠弟(先帝所為),又是怎樣的仁義道德,禮義廉恥?”他抬手,一掌打在我臉上,我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身上臉上都是一陣劇痛。
打完後,他自己也怔住了,屋中一下了變的靜靜的。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被人打過,大哥雖然對我板過臉,也不過訓斥兩句就罷了。二哥只對外人兇,在家裡從來就不會給我臉色看,三哥更不用說了。父親去世得早,在他生前,一直頗寵愛我跟姐姐,教書識字,連生氣紅臉都沒有過。沒想到如今卻被自己最深愛的男人打,一時心灰如死,口中腥鹹的。我吐了口唾沫,竟全是血跡。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手上也全是血。門外是平姑姑守著,聽得不對忙掀簾進來,扶起我,急問:“娘娘怎麼樣?”我伸手摸摸腹,還好,孩子在動,那是受了驚嚇,除了皮肉之痛外,似乎沒受什麼傷。扶著她站起來,挪到床邊,平姑姑要去叫三哥,我拉住她禁止她去。三哥見了,事非鬧大不可,就算他與永璘是朋友,是君臣,也斷不容得有人如此欺負他的小妹。平姑姑要說永璘,被我使眼色搖手止住。永璘未必不難過,他只是一時氣憤失手。讓他靜一會兒自然就好了。現在去說他說不定反而會真的惹惱了他。他最近正是順風順水快意恩仇的時候,殺人殺的正興起呢,何苦白白做這個填背去?他當然捨不得我,但未必不會因此連累家人。我低低叫平姑姑倒了茶,漱了口,讓她拿一個香囊放了點冰進去,壓在臉上。
永璘緩緩走了過來,我故意閉上眼,不想理他。他遣走了平姑姑,對我道:“朕……一時性急……失手了。”我哼了一聲。“傷了哪兒?”他問:“叫朕看看。”我背轉了身。他掰過我肩,喚:“稚奴——”眼中全是悔恨愧疚,我道:“是臣妾錯了,臣妾說的過火了。”他臉上慚愧之意更深。隔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拉下我的手,看我的臉。那還用看麼?他素來手勁兒就大,剛才又是氣急,能不用上全力麼?我半邊臉都要木木的沒了知覺,也不知道會不會傷了容顏。“朕……從來沒打過妃子,”他低低道:“沒想到第一個打的竟是自己最心疼的女人。”我板著臉:“皇上就是這樣心疼臣妾的?”他的臉更紅了,訕訕地放下了手,低頭坐在床邊出神。我心中不大忍心,可若這會兒就放過他,又怕他以後更變本加厲,當打人是常事兒,那可就再也收束不住了。我道:“皇上是萬民之主,常講愛民如子,就算臣妾偶有一兩句衝撞的話,也應大度納之,至不過申斥幾句。臣妾小時候亦見過爹孃為小事爭執,娘也曾高聲斥責爹爹,爹爹最多一笑了之,大不了避其鋒芒,去書房找幾本書看看躲上一時,事後再溫言相勸,有禮有節,入情入理。娘若是錯了,自也會跟爹爹賠不是。夫妻本是一體,難道還為這個去爭個長短不成?更勿寧說伸手相打了。臣妾自跟了皇上,從未對皇上有過一絲怨言,皇上縱不念臣妾之心,也應念及臣妾腹中的皇兒,若是因此有個閃失,皇上就不懊悔難受麼?”他臉色越來越紅,愧疚之色更重。我便放緩了口氣,道:“臣妾今日說的話確是犯上不敬,皇上若因此治臣妾的罪,臣妾自無異言。但請皇上明鑑,是皇上先辱及臣妾的家人的。母親曾在臣妾出嫁前教導臣妾,夫妻爭吵亦屬尋常,但慎勿語及長輩親眷,一言不慎,即可引來潑天大事,不僅易成不仁不孝,更會使無關之人平白受辱,故而臣妾在後宮之中,無論受皇太后太妃如何的羞辱,亦從來不向皇上申訴。臣妾父親去世得早,臣母含辛茹苦將臣妾兄妹養大,我們都對母親感恩戴德,亦曾發誓要孝順母親,使其安養天年。皇上今日此語,實使臣妾為不孝之人,亦甚傷臣妾之心。”想到母親,由不得不落下淚來。他拿了絲絹替我拭去,柔聲道:“是朕不對,朕造次了,不該這樣說你母親……”我即道:“臣妾也不該辱及先皇。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朕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