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等級的戰場上,除去普通計程車兵不算,在修行者中只能算是底層炮灰。
傍晚到來之際,他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點燃火堆,同時低聲交談,似乎是打算在此過夜。
這樣的氛圍下,有些類似於底層修行者的集會,氣氛不熱烈但卻獨特。
所以,當袁來和阿含兩個“普通人”走了進來的時候,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不過這些目光也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看,見是兩個沒甚特殊的普通人,便都懶得理會了。
袁來也不想和他們多有交集,乾脆找了個邊緣的地方坐下。
他也準備在這裡先過一夜。
正在袁來猶豫是不是要入林隨俗,點個火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張圓潤的面孔上帶著明顯的怒意,很不高興的樣子。
袁來訝異地抬起頭,看了年輕人一眼,不由微笑道:“又見面了,好巧。”
年輕人壓抑著怒氣,低聲道:“你們怎麼還往前走?!”
袁來微笑了下,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去做什麼的呢?”
年輕人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看著袁來,足足看了好一陣,才頹然地搖了搖頭,吐氣道:“你們想死我也攔不住,反正我該說的話都說過了。”
他似乎很拿袁來沒辦法,袁來本以為他會不理自己轉身離去,卻沒想到接受了現實的年輕人卻是輕鬆了許多,用一種帶著憐憫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兩人,忽然道:“行了,既然你們一意孤行,那也就這樣吧,來都來了,坐我那邊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袁來看了眼,他佔據的那片區域已經點亮了一團火焰。
袁來欣然起身,跟上,在他身後如同木偶一樣的阿含低著頭也亦步亦趨。
修行者之間涇渭分明,倒也無人干預此事。
等袁來和阿含在那團火堆旁落座,他才後知後覺地笑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年輕人冷著臉說:“散修,吳巍。”
略微停頓,又解釋道:“孫吳的吳,巍峨的巍。”
袁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便聽吳巍反問,你們呢?
袁來微笑著報上了自己袁梨的假名,對於阿含則想了下,說:“至於他麼,是我朋友,名字倒是沒必要記了。”
“為什麼?”吳巍皺眉問道。
袁來指了下自己的頭,目露悲傷道:“他腦子壞了。”
吳巍一怔,面色不禁流露出一絲憐憫,出於禮數也並未多問,既然人家不願說,他也沒有深入詢問的心思。
“我就是很好奇。”吳巍盤膝坐在地上,藉著火光打量袁來,皺眉道,“我看你也不是蠢人,應該明白如今形勢。前面兩邊的大軍合在一起,數量足有數十萬之多,修行者更是不計其數,這個時候你們偏要往前走做什麼?就算西北軍的人懶得理會,萬一隨便遇見點危險,你們都逃不掉!”
吳巍說的認真,一副古道熱腸。
袁來平靜安然地看著他,他看得出,吳巍是一片真心,可惜袁來又不好說出實情,所以只能暗暗說了聲抱歉,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目露哀傷道:“可是我們必須前往。”
他做出憂傷的情緒,解釋道:“我們的家人就在對面。”
袁來只說了這一句話,沒有多加細緻的編造。
他深知最好的謊言便是言淺思深,只需要起一個頭,剩下的讓對方腦補,才是最好。
而吳巍本就是古道熱腸的人,心機城府不深,對上袁來絲毫不是對手,他並未察覺問題,而是被袁來所感染,臉上的不解和那些冷意也不由散去。
袁來的這個理由雖未細講,但已經足夠他思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