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以一種普通人爬山的速度前進。
事實上如果兩個人運起修為狂奔,那麼可以用很短的時間抵達峰頂,但是袁來拒絕了這個提議,而是決定緩步而行,並儘量在日落前登頂。
“想要心靜下來,首先就要放慢速度。”袁來翻過攔路的石頭凸起,淡淡道。
“我們可以用法訣鎮定心神,很快,而且不用放慢速度。”
袁來看也不看他地回答說:“那不一樣的,強行鎮壓有效,但是卻會將對美感的感知破壞的一乾二淨,而我們現在不能破壞掉這種感知。”
“什麼意思?美的感知?”
“別忘了,我今晚是要帶你看星星的,大野,等你突破玄關顯現就會知道,三境之後的神識會變得更加細膩,比以往都細膩,而想要好好地利用好這種細膩來進行感知,首先就需要修行者的心足夠寧靜,是那種自然而然的真正的寧靜。”
袁來仍然頭也不回地躍過地上的一道巨大縫隙,緩緩說道。
“我還是不大明白。”
“沒事,其實我也是瞎編的。”
“……”
袁來笑了笑,笑容神秘,他今晚的廢話有些多,這裡面當然有他緊張的因素,如果能確定奪舍了皇帝的就是張冠道,那麼他就會擁有真正明確的目標,這對於一個一直以來時時在迷霧中努力探索的人而言尤為重要。
兩人說著那些莫名奇妙的話,主要是袁來在說,大野在聽,速度不快不慢,勝在穩定。
終於,當他們兩個人踏足紫山峰頂的時候,恰巧,夕陽的最後一縷橙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收斂,消失不見。
日落很美。
美不勝收。
袁來凝視著西天的暗紅,那副景色像是一副動態的油畫,中國的山水則難以體現,它往往從側面著手,側面入手當然高明,但直視則更加需要勇氣。
他整個人從內到外流露出出塵氣質來,在啟國,這種氣質很多時候被人形容為空靈,但那些人口中絕大部分的空靈其實只是空虛,空虛也沒什麼不好的,虛空向來都是空虛的。
韓大野有些吃驚,但跟在袁來身邊的好處之一就是他已經習慣了吃驚。
所以他沉默著,握著自己的劍,又有些困惑的站著。
“太陽落山了。”
袁來開口說道。
韓大野心想我又不瞎當然看到了,但是隨即袁來又補充了句:“如果山下有些炊煙就好了。”
不善言辭但是腦筋日益靈光的韓大野低頭想了想,堅定道:“炊煙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袁來側目看著瓦西里大野韓,看了好幾眼,直到大野都有些不適應了,他才微笑道:“是啊,宗門已經重建了,雖然很可能要被接下來的事情耽擱,但畢竟是重建了,就總有變得繁盛的一天。”
大野沒有接話,只是站的更直,踐踏著上個朝代的雙腿更加用力。
“那些人說這種已經死去的帝星價值不大,對突破五境幫助有限,這個我信,它必然有它的侷限,但是對於我們這些根本看不到五境是啥的人而言,卻仍舊珍貴無比,沒事的時候你們都試著和這塊大石頭多交流,如果能感悟到點什麼最好。”
韓大野聽了認真地點了點頭。
“張陵要掀起戰爭,在軍隊上得到了申屠沃甲的支援,在文臣方面說動了王謝家族,在修行界上則得到了以南宗為首的許多宗門的承諾,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這無異於與虎謀皮,自毀國運這種事也就他敢做了,就是不知道假如他玩脫了的話,最後引狼入室,結果會是什麼樣,申屠沃甲不想稱帝其實我信,不是因為他的承諾多堅決,而是因為他沒有兒子,你能想象的到麼,我之前一直以為申屠沃甲總是有子嗣的,只不過這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