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曉晨關注著夜茴的舉動,但唐勁已把她塞入車中,連線而來的鼻水噴嚏早已使她沒空再注意其他了。
“今天去哪?”她好不容易能開口。
“先到公司。我還有點事得做。”天曉得為什麼每天一到下午四點鐘,他的腳便不由自主的往地下停車場走去,光明正大的丟下公事蹺班來此。
女人是禍水!再厲害不過的一記奪心招。為美女而亡國的君王真的亡得一點也不冤枉,至少他很能體會其中的無奈與無法自拔。
“你可以下班後再到家裡找我呀,反正不會有人盤問你祖宗十八代。”她笑。
“我對單家大宅沒好感。”
“建築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她想了想,忍不住笑意。“而且我家廚娘還會煮很棒的菜唷,正好可以替你補一補。”
“再補一次老年痴呆症嗎?非常感謝,但不必再招待。”他斜瞄她一眼。
她笑了出來。就猜他會弄清楚!他不是那種得過且過、迷糊度日的人。
“其實一般人吃東西很少在乎食物的屬性,生冷不忌的吃。若不計較補腎補腦什麼的,基本上,昨天我替你點的菜不算難吃呀,你還吃光了呢。”
“那是因為我從不浪費糧食。”
她托腮而笑。
“嗯……我喜歡你這個好習慣。”想起了昨夜他吃光了她吃不完的食物,神秘的喜悅讓她面容泛著光采粉澤。
他的心口隨她的表情而顫動。敏銳如他,怎會意會不到她話中的意思。
“喝點茶,體內煨得熬了,大概可以止一止鼻水。”他查過一些醫學常識的書,也問過幾名醫生朋友,知道這種小毛病得靠長期調理體質,一時半刻是沒藥醫的。只能多喝溫熱茶水,多運動,少吃冷性食物。
捧著烏龍茶,重複昨日相同共飲的動作。這次他已沒有拒絕,雖臉色不豫,但仍是喝下了。
“你很不喜歡有人靠近你是嗎?”這是她的觀察。
“我習慣與任何人保持距離。這是禮貌。”
“沒有知己好友嗎?”
“朋友很多,但不願交得深。”也沒時間。
她坐正身軀,輕道:“我也是。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做到水乳交融的。而再好的知己也會因際遇不同而散落在遙遠不知處的一方。有時自己太過付出了,反而會心痛。我想,不只是男女之間吧,友情理應也會因分開而愁悵。”
“你有經驗?”他的人生不曾著墨於陽春悲秋的人事起落飄零,意會得並不深。
她看著窗外。
“國小時,有一位要好的同學移民了,那時覺得好傷心,知道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而即使見到,大概也彼此不認得。那時一直在想,如果人生在世若一直是迎著相聚送著別離,未免,太令人傷心了。”
他忍不住想抱樓她,而他也做了。等著綠燈,臺北的車陣似蟲般蠕動,讓他得以伸手將她勾入自己的世界中。
“你這是悲觀還是樂觀?”放低了聲音,撫慰著懷中小小人兒的心靈。
“我悲觀的想得多、想得遠、想得透,然後,我就會樂觀而隨性了。”
“小孩子太會想並不好。難怪有人要禁止高中女生看尼采、叔本華。天真的年紀,寧願你們幼稚不知愁。”迷明星、漫畫還好過太會想。但……如果單曉晨是平凡的小女生,他還會在此刻摟著她嗎?
他該慶幸單曉晨是如此與眾不同,還是悲哀於她竟是這般與眾不同?
該怎麼辦呢?一切都該死的錯到無力迴天了!
“曉晨,曉晨,真難得你會來公司,我已叫助理丟買點心,是‘寶京'的點心,上回你說過好吃的。”
“才不,上回我帶了‘陵蘭坊'的小蛋糕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