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述壓住他的掙扎,剛碰了幾下,陶秩就眉頭皺得緊緊地,一臉痛苦,「好疼呀……」
「忍著。」嚴述顯得格外無情。
陶秩覺得自己可無助了,又痛又看不見,還被人壓得動彈不得。
陶秩安靜了一會,嚴述以為他消停了,沒想到不過一會,他居然開始小聲喊救命了。
嚴述低頭看了看陶秩,頭髮因為剛剛的掙扎變得亂糟糟的,閉上眼睛後看不見那綠棕色的眼瞳,混血特徵倒是沒有那麼明顯了,面相線條卻依舊流暢舒服。
嚴述放下啤酒罐,輕輕摸了摸陶秩的下巴,陶秩下意識微微抬起下巴,讓嚴述能更方便撫摸,像小狗一樣。
嚴述閉了閉眼,腦內浮現出前幾天餘彥倫站在私人別墅庭院前和他說話的樣子。
「你要追我弟?可以,你自己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實話和你說,他要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孩,我們家也不用不放心那麼多年,他親娘什麼都沒給他留下,就給了他孃胎裡帶出來的瘋病,就為了這個病,他學了那麼多年看了那麼多年的醫生。」
「誰都看得出來他有病,但還是有很多人就看見他外在的皮囊,多好看,趨之若鶩,但是誰能承擔他的感情呢?誰來回應他,誰在他發病時候照顧他,能照顧好他嗎?」
餘彥倫把煙吸入肺裡轉了一圈又吐出來,「我想這些想得抓心撓肺,你們都想這只是一段戀愛而已,但是陶秩應該怎麼辦呢?這病從孃胎裡帶出來的,他甩都甩不掉,正常人無足輕重的事情壓在他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你現在話說得好聽,這麼低的資訊素匹配度你也不在乎,以後呢?先不說你恢復記憶後會怎麼想,當另一個高契合度的oga出現,你還會這樣不在乎資訊素吸引嗎?」
「他已經是被拋棄過一次的小孩了,冒不起這個險,你就怪我吧,我就是自私,陶秩就算養在我身邊一輩子我也認了。」
嚴述當時沒有立刻給餘彥倫反應,他歷來如此,說不出來多好聽的話,餘彥倫擔心的事情他何嘗不是在擔心,他連自己都不放心更別說其他人。
他也在想,陶秩應該怎麼辦呢?
只是破了個額角,就以為自己半張臉爛掉了,眼球掉出來了,如果他不打那一通電話,陶秩打算躲在哪裡自顧自擔驚受怕呢?
而被人擔心的物件陶秩,漸漸感覺額頭不是那麼疼了,手復又摸上了眼睛的位置,細細摩挲了一番,確認眼球還在眼眶裡,就大著膽子睜開了一條縫,試探了一下發現似乎沒事,就興高采烈地睜開眼睛,暗自慶幸。
心十分大的陶秩翻了個身,跟發現什麼驚奇的事一樣,興奮地說:「好像沒事了。」
「沒事也得上藥。」嚴述問他藥箱在哪裡,陶秩趴在沙發上,給嚴述指了一下電視機櫃檯:「就在那下面。」
嚴述找出藥箱,陶秩乖乖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端坐著等人來給他上藥,期間一直眨巴眼睛看著嚴述。
「別眨那麼快,小心眼球掉下來。」嚴述嚇唬他,陶秩氣咻咻地說:「我才不被你嚇。」
說完,陶秩想到自己有求於人,語氣又軟和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對嚴述說:「你別和我哥說我額頭上長包了,好不好?」
嚴述盯了他一眼,陶秩立馬結巴改口:「你,你要說也不是不可以……」
嚴述不可能不說,他不僅要說,還要把罪魁禍首王思宇拉出來仔仔細細說。
至於陶秩,嚴述板著張臉讓他抬頭,陶秩惴惴不安地仰頭,還仰得格外積極,快把自己脖子拗斷了,傷口被藥水一碰,他又喊疼,又要躲。
嚴述把動作放得更加輕柔,不忘教訓陶秩:「知道疼了,下次還和人出去瘋嗎?」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