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世間最和善的脾氣,以及極佳的忍耐力和肚中能撐船的雅量——正常情況下的三哥是這樣沒錯啦,但是,事情也要分時間、地點的嘛,為何這些人偏偏選在了他心情鬱悶的時候惹怒他呢?
“什麼不好拿來說,非要說到他最心愛的女人身上,你們可真是……”南宮御低頭,以一副“沒救了”的眼神俯看著在地上哼哼卿卿的二三四五六叔。
“你同情他們?”一陣冷風打耳邊吹過。
南宮御縮了縮肩膀,抬頭,“沒沒沒,他們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要命,他好歹是他的兄弟好不好,居然一視同仁?!
“哼!”
南宮御撇撇嘴,正要跟隨著黑衣男子步下茶樓——
“小二,樓下怎的如此熱鬧?”今兒個不會是什麼廟會之類的吧?但那些人全往前擠,還一副翹首期盼的模樣可就讓人納悶了。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正是烈家三小姐出閣的日子,這些人都在等著花轎經過,好找機會一睹烈三小姐的芳容……”唉,他也好想啊,但身為一名店小二,他可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湊熱鬧。
可惜了,聽說這烈三小姐可是輦城第一美人。此番嫁到京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再要見一面,恐怕今生都不可能。今日,或許是這些人的唯一機會。
“烈三小姐……”南宮御喃喃地念著這幾個字,腦中想起方才那些人口中提到的——
“三哥,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本來今日也是三哥成親的日子。看三哥僵硬的身子,就知道他又想起未來的三嫂了。唉,此情此景,此時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但是,面前的黑影卻是不理不睬,反而將伸出的步子收了回來,走回到窗邊,將目光投向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面上是冷峻的表情,但似乎沒有著惱的徵兆。
南宮御察顏觀色良久,才放心地走到他的身邊,湊過頭去,隨著他的視線去瞧那已經朝這邊而來的花轎隊伍。
喧天的鑼鼓聲與沸騰的人聲交織成一副奇特的景象,與樓上的沉默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
“來了嗎,來了嗎……”店小二終於禁不住心頭的嚮往,也急急地擠了過來。而他的後頭還跟著那鼻青臉腫苦苦哈哈的五位大叔級人物。
“別擠!”南宮御懊惱地想要將身後逐漸靠近的人給弄走。
“來了嗎?來了嗎?”
快被壓扁的南宮御滿懷嫉妒地看向一人獨霸大半個窗臺的三哥——南宮雎。他就知道自己的臉就是好欺負的型別嘛。早知如此,他就該學學三哥的樣子,擺一副酷酷的表情,好像寫著“想死的就過來”幾個大字,那樣就樂得清淨了——奇怪了,同一個娘生的孩子怎麼兩副相貌啊?回頭去問問親愛的孃親。
唉……
花轎漸漸接近茶樓,身後的人更加往前推進……
“喂,你們……”夠了哦,他不是沒有脾氣的,“我……”只可惜,南宮御還來不及發表他的抗議,人已經往外掉——
“啊!!”慘叫聲,震動了在場人的耳膜。
眾人尋聲一同地往上瞧,然後驚訝聲、抽氣聲此起彼伏——
就在在場的人都在為南宮御年輕的生命感到惋惜的時候,就在大家都閉上了眼不忍去看即將到來的慘劇的時候,一道翩然的白色身影掉下,恰恰落在了那——
“啊!”
“呀!”
“哦!”
那道身影墜落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滿是喜氣的花轎之上,那下墜之勢,連人帶花轎一同翻倒在地,接著,一道紅色的身影自那花轎之中爬了出來……咳咳……。
“噢,該死的……”南宮御狼狽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開始抱怨,“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