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醜奴安撫著馬兒的時候,無聊的水瀲灩開始環顧四周,卻在遠遠的眺望間看見天邊的一朵雲飛快的向這邊湧動,越是靠近,越是感覺到它的龐大,彷彿吞噬著一切,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奇景的她頓時張大了嘴巴。
“暮衣,你看那是什麼雲,好美啊,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雲!”興奮的跳著腳,忙不迭的扯著醜奴的衣服,讓他趕緊看看這從來沒見過的景色,只顧著開心,卻沒有注意到醜奴在抬頭的一剎那眼睛裡的驚慌。
“喂,喂,你幹什麼啊。”上一刻還在地上看著天邊壯觀的美麗,下一刻已經身在醜奴的懷抱中,從耳邊呼呼掠過的風她能感受到,醜奴是在盡全力的奔跑。
“到底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的來路是正南邊,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抹雲飛馳而來的方向是正北,而此刻醜奴卻是抱著自己一路向著西南邊奔去,是什麼讓他如此驚慌,連裝滿了兩人食物與飲水的馬匹都顧不上了,難道是要躲避那雲朵?那雲究竟又是什麼?她縱然有著滿肚子的話想問,可是醜奴壓根就是個啞巴,現在自己問再多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不如等他停下來再慢慢問,對於他的任何決定,自己心裡有種莫名的信任。
偷偷的從醜奴的懷裡探出頭,張著好奇的小臉看向醜奴的身後,滾滾黃沙有如海浪一般洶湧而至,狂風捲起黃沙,鋪天蓋地,早已經看不清楚方向,在這如暴雨般的黃沙中,在這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沙漠中,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奔跑,跑出它湮滅的範圍,若不是醜奴及時的反應,自己兩人早已經被掩蓋在了這看似溫柔沒有脾氣的細膩沙堆中。
在跳過一個巨大的沙堆後,他停下了身形,放低身子,將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臂膀下,在這天地間渺小的就如同這偌大的沙漠中兩粒小小的沙塵般的人,緊緊摟在一起,完全無力抗衡,只能看老天是否不屑奪取他們的性命而已。
她的耳旁傳過呼呼的風聲,空氣中夾雜著沙子特有的腥氣,讓她感覺到越來越呼吸困難,心裡卻一陣陣的擔憂,自己都這樣,那他呢,那個盡全力保護自己的人呢?他還好嗎?
將頭埋的更深,聽到耳畔傳來的強有力的心跳,那似乎是一種安定的力量,隔絕了狂風的慘號聲,阻斷了黃沙的肆虐聲,在她的世界裡,只有他的心跳在安慰著她,讓她的慌亂歸於平靜,若能一直在聽著這樣的聲音,縱然再大的風浪,自己又有何懼?
放緊擁的臂膀漸漸松來,她有如從母親羽翼下悄悄探出頭的雛鳥,好奇的打探著這個世界,剛才的沙丘早已經夷為平地,而本是平坦的沙面的地方,卻離奇的聳起了座座沙丘,不過短短片刻,天地已經鉅變。
“你怎麼樣?”沒有時間再去看風景,水瀲灩心疼的看著面前的人,從上到下,全部裹在黃色當中,頭髮,眉毛,就連嘴唇上,也全部都是黃黃的沙礫。
搖搖頭,在告訴著她自己平安的同時,也搖下一堆沙子,突然在兩人面前瀰漫開來的黃沙讓毫無防範的他們一陣輕咳。
輕拍著他身上的沙礫,看著他狼狽的搖著腦袋,想搖下滿頭的沙子,她忍不住的大笑出聲,鈴鐺般的聲音在空中盪漾,遠遠傳開。
“哈哈,暮衣,你知道,你知道你現在這樣象什麼嗎?哈哈。”毫無任何女兒家的矜持,咧著嘴指著一頭霧水的醜奴。
摟住他的腰身,她又是一陣搖晃,搖下更多飛舞的黃沙,她調皮的大笑:“你說你象不象我的‘搖錢樹’啊?”
無聲的陪著她傻笑,順手將剛才沾染在她發稍的黃沙拂去,那笑容中有這些許的滿足,不知是為了那‘搖錢樹’,還是為了那三個字前面她不經意中加上的佔有格。
不過開心的兩個人在回到當初的地方後徹底失去了開始的好心情,馬匹早已不知道去了那裡,也許是憑著動物的本能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