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一笑,“知道時間嗎?”
他緩緩抬頭,看一眼當頭紅日,聲音清涼,“午時了,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
“哦……真是麻煩你了。”寧初婉淡然笑笑,竟然一覺睡到了現在,都忘了多久,沒有睡的這樣踏實過了。身上的傷雖然還痛的真切,但,她的心,卻這般安寧。他,就這樣一直守在身邊嗎?該是感激的,然,她竟不覺歉然,心中有的,竟只是欣慰,就彷彿,守護她的,是平生最愛她,也是她最愛的情人。
已是中午了,以往此時,該在王府的吧,那個男人的病,好了嗎?不!為什麼,會想起那個害她到這地步、那個她已恨之入骨的男人!
眼眸忽冷,一抹滄桑黯然劃過。
“不用客氣。”葉翊楓已經轉身,那瞬間,卻感覺到她的憂傷,令他只想去呵護,而,他終是邁開步子,只走一步,卻突然感到胸悶壓抑,“哇!”一大口黑血突然噴出來。
“你怎麼了?”寧初婉驚叫出聲,望見葉翊楓顫動的背,只覺心都痛。
輕搖頭,他平靜了語氣,卻壓抑了太多的痛,“無礙的。”只要一動情,心痛就會被牽動,情之越濃,痛之越切,然,既已遇見了她,就算死,都無所謂了,沉沉邁步,他漸漸遠去。
望著他孤寂背,寧初婉心緒翻湧,眼角倏然酸澀。他身上,似乎存在著一種無形的東西,總令她感覺傷痛。恍惚間,他的影已經消失在林中,失落感驟然而來,她輕輕閉起眼睛,怎麼想也想不起,曾與他有過怎樣的交集。
“這裡離城中比較遠,買不到食物,先吃這些吧。”清澈的聲音突然響徹耳邊。
睜開眼,寧初婉望見那張精緻的臉,竟覺好久未見,不覺間,笑已在嘴角暈開,“謝謝。”他手中拿著一枝山果,一串山菇,還有一隻野兔,真不知,這短短時間,他在哪裡弄來。
“除了謝字,姑娘還會說其他字嗎?”他輕笑,已將那串山菇和那隻野兔扔在地上,拿了那枝山果走到她身邊。
寧初婉淡淡一笑,“你想聽什麼字呢?”
“呵呵……你會吹笛嗎?”他似是無意的問,俯身,有力的右臂已經探她身下,輕輕扶她坐起來。
“以前學過,不過,學的不夠精哦。”她淺淺一笑。
“等姑娘康復了,為我吹奏一曲怎樣?”他挑眉,潛藏了一抹哀傷。
“好啊。”
“先吃了這些山果吧,我去給你烤山菇和野兔。”他遞上手中那枝山果。
她伸手接過,正要言謝,卻對上他含笑的眼神,彷彿在說著不謝,於是,她淡然一笑,竟是愜意。
寧初婉摘一隻山果,放入口中,只覺香甜可口,心裡也是甜甜的。
她此時正在一條大河邊,河邊就是樹林,葉翊楓在樹林裡撿了些枝葉,堆在昨晚點燃篝火的地方,重新點起一堆篝火,用樹枝將山菇和野兔串起,便烤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香味已經瀰漫,幽靜小林,心無煩事,隱居般的安逸生活,寧初婉突然覺得,若能長久過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好。
只是,她牽掛的,還太多太多。
……
“老爺,今天城中很熱鬧啊,衙門的人和王府的人,都在找寧初婉。”禿頂男子對背對他站著的男人說。
“哦?”他深深吸一口菸斗,狹長的眼中,放出一道寒光。
“她,可能已經死了,老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是誰幹的?江遠洌嗎?”難道,他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還是,他知道了,他讓她潛伏在王府的事?
“應該不是江遠洌乾的,老爺。”禿頂接著說。
“恩。”他沉沉的點點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更顯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