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扇緊閉的白鐵皮包的鐵門,南盡頭處則仍是一面玻璃牆。
挨著樓梯的東西兩間房房門上皆掛著一塊木牌,牌子上寫著個“侍”字,那侍女道:“這兩間是奴婢們的房間,因千歲爺平日不喜虹館裡往來之人太多,是以下人亦用得極少,晚間公子小姐若有吩咐,奴婢們倘當時不在跟前兒,只需到這兩間房內傳喚奴婢們便可。”
我連忙點頭笑道:“多謝姐姐關照。”
那侍女聽了掩嘴兒直樂,低頭道:“小姐千萬莫要客氣,這麼說可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喚作淚兒,小姐便這麼喚奴婢罷。”
我偏頭見這位侍女的左眼眼角下生著一顆淚痣,想必她的名字便是這麼來的,因此頷首,笑著道:“如此就勞煩淚兒姐姐帶我兄妹前往下榻房間罷。”
侍女淚兒帶了我和嶽清音沿著走廊一直往北走,直到走到了盡頭處,方才伸手向東側的房間一指,道:“便是這一間了。”說著推開門,將我和嶽清音請入房內。
卻見這房間是分為裡外間的套房,屋頂、牆壁和地板皆是石砌,頂與牆皆刷了雪白的牆漆,地板則是光潔如鏡的黑白紋理的花崗石。東牆上開了平常窗戶大的一塊視窗,田字形的木製窗框上鑲嵌著四塊玻璃,窗的兩側掛著厚厚的落地幔帳,相當於現代的窗簾。
一張形似榻的牙床擺放在北牆邊,榻的兩端各有一隻類似床頭櫃的小几用來擺放茶壺茶杯等雜物。由於虹館是建於半空之中,因此對於房間的高度是有一定的限制的,所以在這樣的房間中擺不了架子床,便只能設著無法吊床帳子的榻式床。
南牆邊挨著窗戶處擺有几案和椅子,還有一隻半人高的木頭衣櫃,用來盛放行李衣物。
在外間房的南北牆上各有一扇木門,南門通往廁間,裡邊是馬桶、梳洗架和一口貯有清水的大缸;北門通往內間,其中傢俱陳設與外間大體一致。
由於這座行宮中的房間有限,且淳王也不甚喜歡人多,是以所有前來做客的大臣們都沒有帶著僕從丫環,而行宮中的下人數量亦有限,所以無法令這裡的侍女隨身伺候,那淚兒將我和嶽清音帶進房間後便恭身退了出去。
因客人們的房間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我們的行李早被行宮的侍者們先行送了進來,安放在衣櫃內。
當屋地上炭盆裡的炭火燒得正旺,整個房間暖和得很,我便將身上的披風脫下,開啟衣櫃準備將帶來的行李整理整理。正蹶著屁股費力地往外扯著箱子,從廁間洗完臉出來的嶽清音見了便大步走過來,將我趕到一邊,把箱子拎至榻旁,道:“晚上你睡裡間,為兄在外間。此處條件受限,房間不多,只好如此。”
我點點頭,將箱子開啟,邊往外掏東西邊道:“哥哥,我們兩個被安排在了這個房間,那爹呢?他老人家要睡何處?”
“爹自然是一人一房,想必被安排在了上面的那一層。”嶽清音坐到榻上,伸手幫我一起疊著滿床的衣物,道:“怎麼給為兄帶了這許多的衣服?”
“怕哥哥冷。”我抱起疊好了的他的衣衫,起身放進衣櫃中,轉頭看看那榻上的被褥,道:“這被子看上去不太厚實,晚上哥哥若是冷了便在上面搭上那披風罷。”
“你就莫要操心為兄了,”嶽清音笑笑,“去洗把臉,該回去大廳了。”
從房內出來,按原路回至上面那一層的大廳內,見廳內人又多了幾個,嶽明皎走過來帶了我和嶽清音上前去相互見禮,其間還瞥見季燕然那傢伙躲在角落裡笑眯眯地喝著茶。
好容易一一客套畢,我抽冷子溜到大廳西側一處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坐下,輕輕地摁揉著太陽穴,這些人際應酬實在是讓人頭疼,難怪那狗某會躲到旮旯裡窩著去,想來也是討厭這樣虛偽做作的場合。
正偏頭望向玻璃牆外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