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說,只說就住在這附近的山裡,不過所言應當不虛,因為老朽曾見那位相公身上揹著一隻墨竹做的水筒,而墨竹本就稀少,在江南這地方也只在一座山中才有,那就是……”
“永珍山?”季燕然黑眸一亮,介面問道。
“正是。因此老朽猜測那對恩人夫婦應當是居於永珍山中無疑了。”何伶點頭道。
“除去那墨竹之外,老先生還能想起其它什麼與之有關的特徵麼?”季燕然又問道。
“這個麼……”何伶拈著鬍鬚想了半晌,“時間過去太久,老朽實在記不大清楚了,還望大人原諒……”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來,季燕然和我便起身告辭離開了何伶的家。出了村子後我忙問向季燕然道:“那個‘永珍山’在什麼地方?離這裡遠麼?”
季燕然摸著下巴望向我道:“遠雖不遠,只是我也未曾去過,不知山中情況如何,是以我想……”
“我不同意!”我立刻打斷他的話,瞪向他道:“甭想把我甩到一邊兒你自己去!”
“靈歌,”季燕然無奈地望住我,“這一次莫要任性,無論等著我們去揭開的是何種真相,只要是威脅到你的安全的事情,我都絕不允許它發生,哪怕是放棄這真相。你好生在山下等我,我定會盡快趕回來的,可好?”
“正因為山上情況不明,我才不能讓你一個人上山去。”我毫不退讓地盯著他沉聲道,“再說,那位蘇璃姑娘不也是個弱女子麼?她既然可以生活在永珍山上,我就也能上得了山!你不要再同我爭了,我說什麼也不可能放你自己上山去的!”
“靈歌!”季燕然沉下臉來低喝,“在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脆弱的,更何況我只是個文人,並非江湖高手,屆時若發生什麼難以預料之事,自保恐怕都難,更莫說去保護你了!不許任性,就在這裡等我,聽到了?”
“你聽好了:要怪就怪你這輩子運氣不好遇見了我——你活要活在我的面前,死,也得死在我的面前!同樣,你也得看著我活,看著我死!這輩子你惹上我了,你別想一個人逃開!你方才的那些話我可以大人大量當做你沒說過,現在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帶我一起上山,要麼我跟著你一起上山。——你選罷!”我仰起下巴冷冷地瞪住他。
季燕然聽了我這話,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又是無奈,望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只好伸出大手捏了捏我的鼻尖,沒脾氣地笑嘆道:“罷了罷了!——既然落到了你這丫頭的手裡,那也只好聽你吩咐任你處置!——走罷,上山去。”
我這才展顏衝他一笑,假惺惺地道:“哪能呢,是小女子要聽季大人的吩咐、任季大人處置——既然大人讓小女子上山,小女子自是義不容辭囉!”
“得了便宜還賣乖,調皮丫頭!”季燕然笑得寵溺,似是不敢再多看我臉上燦爛的笑容,轉身大步走在了前面,害我不得不小跑著跟上去。
乘馬車一直行至永珍山腳下,囑咐車伕在山下看守馬車,我和季燕然則用小包袱背了些食物衣衫和薄毯,以防出現臨時狀況不能當日返回。
由於平時常有獵戶或樵夫上山來打獵砍柴,是以這山上倒也有條被走出來的山路,這兩天天氣放晴,山路上的積雪基本上化掉了,溼漉漉的也不算太好走,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意料外的事情出現。
憑藉著季大狗兒豐富的經驗+縝密的分析+靈敏的嗅覺(……),終於在晌午時我們在遠遠地山凹裡看到了隱於一片墨竹林中的白色建築,然而當走近些後才發現,這座白石砌就的府院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由坍塌的院牆望進去,多數的房屋都化做了一堆碎石,使得整座府院在四周墨竹的映襯下愈發有種慘白的鬼異感。
我才欲從牆洞中邁進院去,卻忽見季燕然立在那裡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