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上或是被寒風吹得傷風而引發炎症加重傷勢。
然而時節正值隆冬,眼下的位置又正處在峽谷豁口處,風勢最為勁猛,不多時我便被凍得瑟瑟發起抖來。發覺懷裡的神秘人體溫也在下降,我連忙用雙手替他揉搓著四肢活血生熱,儘管累得氣喘吁吁也不敢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疲累僵硬到完全是在做機械運動了,忽覺他身體動了一動,緊接著睜開眼睛醒來,費力地掙脫我的懷抱想要站起身,我忙攙住他的胳膊扶他起來,輕聲地道:“身體怎樣?還能支援麼?”
他不答話,只向四周看了一眼,伸臂攬住我的腰,提氣向前飛縱,然而只飛了不多遠便又踉蹌著落到了一塊岩石上,險些再度坐倒,強撐著調息氣血,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我在旁乾著急卻無能為力,只能胡亂地四下張望,見這塊岩石的下方出現了窄窄的一片石灘,傍著河水一直通向看不到盡頭的遠方。雖不知道這片石灘會在何處截止,但我想如果延著它走下去至少有一半的機會可以出了這峽谷,總好過凍死在這塊大石頭上。
於是我扶住神秘人,問向他道:“你還能堅持麼?能不能下到那石灘上去?”
神秘人明白了我的意思,仍不答話,卻又攬了我的腰運氣縱身跳下岩石,然而腳一落地他便再難支撐地又一次昏了過去。
不能再耽擱了——每多耽擱一分,他的身體狀況就危險一分。必須得儘快離開這個峽谷,絕不能拖到夜幕降臨,山裡的氣溫本就比別處要低得多,更何況這裡還是風口,我的身上和他的身上都未穿著禦寒的厚衣,一旦拖到晚上,只怕我們兩個都撐不到明天。
眼見他昏迷不醒,我咬咬牙,撕破自己的外衫編成條狀,而後將他扶坐起來,把布條纏在他的身上後背向著他,再將布條纏到自己的身上繫牢,這樣便把他和我固定在了一起。
接著我又把他的雙臂搭到我的身前,再把他的雙腿盤在腰間,用剩下的布條縛住防止滑脫,最後便是想辦法站起來。雖然他的身形不似季燕然那般高大,甚至有些清瘦,但畢竟是個男人,我用盡了各種方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晃晃悠悠地撐著膝蓋站起身,連我自己都驚訝此刻的超水平發揮。
可站雖站起,雙腿卻像抽搐般地不停打顫,根本邁不了步子。四周也沒有可以當柺杖的木棍可以利用,我只好咬緊牙關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一點一點地蹭。然而這裡並非平地,腳下皆是一塊塊凹凸不平大大小小的卵石,給我的移動更增加了難度。
我劇烈抖動著雙腿向前邁去,還沒走出兩步便膝蓋一軟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兩個人的重量齊齊壓在我的膝蓋骨上向著堅硬的石頭磕去,鑽心的疼痛直衝入了腦瓤裡,冷汗令人害怕地如瀑布般由額頭溢位流下,令我產生了短暫的眩暈感。
我蜷縮在地上呻吟,一時間難以起身。越來越冰涼的地面提醒我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幫我,我只能靠自己。
於是再度咬牙忍住劇痛想要起身,卻因膝蓋的傷而再難站立。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我的身體已經被凍得完全僵硬了。
好吧……好!許是這不斷的挫敗感激起了自己本性裡要強的因子——不能走,那就爬好了!我重新將這個男人用布條在身上固定了固定,而後用自己的雙手雙膝著地,費力地在亂石堆中向前爬行。這麼一來果然比僅用雙腳支撐來得穩當多了,只是這些石頭多有不平,爬沒多久雙手便磨破了皮,兩根腿骨盡是淤青。又爬了一陣以後,每一次著地都是鑽心刺骨的疼,幾乎讓我不敢再動。逼迫自己咬牙忍著,每爬一步都如同爬過刀尖。
漸漸地,我的身體承受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不由自主地抽搐,牙齒上下打顫,將嘴唇都咬得破了。而後便是不受控制地掉眼淚,邊哭邊爬。再然後就是一點一點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