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倒也不為別的,只不過是那日清音在船尾發現了妹妹的手帕,帕子裡還包著妹妹頭上曾簪過的海棠花。是以為兄只想問一問妹妹,可曾在船尾見到過那位假冒的船伕?”
“不曾見過,”我平靜地道,“靈歌那日獨自在船尾透氣,並未見到什麼船伕在甲板上坐著。”
“那麼,靈歌妹妹是否能告訴為兄,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從畫舫上離開的呢?”狗官鍥而不捨地追問,“或許為兄還可從妹妹這裡獲得什麼靈感,以琢磨出那假冒之人有可能由畫舫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得岸去的其它方法。”
這下子我若再不正面作答只怕嫌疑便要更重了,低著頭,眼珠子骨碌碌一陣亂轉,輕聲道:“不瞞燕然哥哥,靈歌那日是由舫尾上得另一艘舫上去的,因那舫與舫之間首尾相接,是以並不很難……或許那假冒船伕之人亦是用了此種方法也未為可知。”
狗官笑了起來,道:“那倒是不大可能,因那真正的船伕是在才將舫劃至湖心停穩之後便被人點昏的,那時其它舫尚未與此舫靠攏,即便冒充之人離開時用的是與靈歌妹妹相同的方法,那麼他又是如何上得舫去的呢?”
“那……靈歌便不知道了。”我抬頭望望夜空,而後望向狗官,淡淡地道:“燕然哥哥是想同靈歌站在這裡聊上一夜麼?”
“喔!真是抱歉,”狗官笑著向我作了個揖,“耽誤了靈歌妹妹休息,是為兄的不是,為兄向妹妹賠禮了。”
我假意甜甜一笑,道:“燕然哥哥言重了,靈歌是擔心哥哥,勞累了一天,當早些回去休息才是,切莫累壞了身子。”
“多謝妹妹關心……”狗官的臉上綻出一個不知真心幾何的笑容,不再多說,邁步徑往府門方向行去。
我繼續跟在他身旁,心下長長地吁了口氣,這個季大狗官,簡直比小鬼兒還難纏,往後決不能再見他了……唔,這話我貌似已經說過N遍了……總之、總之是不能再見他,下回他再來,我就託病好了。
心下正琢磨著,忽又聽得狗官道:“喔,為兄才想起有個問題還未回答靈歌妹妹。”
什麼問題?我怎麼不記得了?你這傢伙又在轉什麼鬼心眼子?
狗官並不看我,只是目視前方邊走邊道:“靈歌妹妹方才曾問為兄,要畫那自稱是李老太太侄兒之人的畫像,是否因為他是什麼罪犯……”
唔?怎麼突然又轉到這裡來了?這狗東西的思維也太跳躍了。還以為已經擺脫了他的糾纏了,沒想到眼看出府了又給我來了這麼一下子。
“若為兄所料不錯,”狗官唇角浮起一個淡淡地笑,“這李老太太的侄兒與那冒充的船伕……當是同一個人。”
這句話猶如驚雷將我震在當場,他……他果然已經猜到了!弦外之音……弦外之音就是、就是他知道我同大盜有聯絡!
他……他會有怎樣的打算呢?揭穿我?逼我說出大盜的下落?
我的手心竟然有了微汗,不敢去看身邊的狗官,而他似乎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走路,月光下是兩道各懷心思的影子,轉眼前方便是府門,狗官忽然停下步子,轉身至我面前道:“靈歌妹妹留步罷,為兄自行出門便是。”
我便也立住,輕聲地道:“如此靈歌便不遠送了,燕然哥哥路上小心。”
狗官沒有吱聲,因我低著頭,視線只能看到他肘部以下的部分,他靜靜立在我面前,夜風由他的身後吹起他的袍擺,貼到了我的腿上。
他……怎麼了?難道……難道現在就要揭穿我的謊言麼……
“靈歌,”他忽而沉聲開口,向前緩緩邁了一步,胸膛幾乎要捱到我垂著的頭頂。我有些緊張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望向他,正對上他那雙黑而深的眸子。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微動,似是想替我將被風吹得貼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