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髮絲勾向耳後,然而才抬至我眼前時便停下了,隨即輕輕地握了握拳,最終又放下了手去。
“我不希望……”他低沉著聲音,似是有些話極難出口,“你……被牽連進任何的事件中……亦不想再看到今晚你我之間這般的情形……我的話,你可明白?”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緊,心頭一陣狂跳。季燕然……他……
我,我有點懵了。
擬像·道歉
我怔怔地望著眼前這高大的男人,那看似調侃無謂的臉上有著令人難以察覺的冷靜與智慧。
不希望如今晚這般的情形——言下之意是不想再像方才那樣與我成為對立的雙方罷?他在暗示我最好不要摻和到大盜事件中,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雖是一片好意,但那將我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氣勢還真是讓人心裡分外地不爽快!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仰起臉兒來望住他,而他也低了頭望著我,深深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兩個人就這樣用目光廝殺了良久,他終於敗下陣來,唇角揚起淺淺的一個笑,道:“明日為兄派人來接靈歌妹妹至衙門擬畫像,妹妹早些歇息。告辭。”說罷轉身大步邁出府門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我轉身慢慢沿了原路往回走。月光清冷,不由令我想起第一次同大盜見面時的情景來,他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牆頭上,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彷彿乘著月光而來又乘著月光而去。想起他曖昧的眼神,調情的話,側臉微笑的傾國傾城,還有竹海,彩虹,大雁,小溪,火……輕輕掠過我額頭的……那個吻。
難道越是清冷越易孤獨麼,怎麼我竟忽然格外的想要見到他?我應當是最現實的那類人,何時竟也憧憬起不切實際的風花雪月來了呢?也許……也許再市儈再庸俗的女人一生中也會做一次王子公主的夢吧,夢裡有幻境般的風景,有美酒般的情話,有既英俊又有情調的戀人……
不知不覺間竟下意識地走到了後花園,是我與大盜初次見面的地方。鞦韆在夜風的推送下吱吱作響,被月光在草地上拖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噯噯,我這是幹嘛,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了?!還真是越活越像嶽靈歌了吶,不會是這傢伙的肉體在慢慢地改變我吧?!我自嘲地笑笑,走過去輕輕推了一把鞦韆,發出“嘎吱嘎吱”單調的聲音,突然好像有誰笑了一聲,我連忙四下裡張望檢視,卻未見半個人影。難道是我幻聽了?難道是因為我過於想念……某個人?嘿,怎麼可能,誰會想念一個二手男人,那傢伙現在不定在哪個青樓女子的香榻上翻雲覆雨呢!
收起滿腦子無謂的念頭,我轉身離開了後花園,前廳的燈還亮著,走過去推門入內,見岳家父子仍坐在那裡喝茶,於是回覆嶽老爹已將季狗官送走,然後坐下靜靜聽這父子倆閒聊了幾句,便起身告退回至自個兒院中。
總算又可以躺在我可愛的小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覺了,我脫得只剩下了一個小肚兜,歡快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兒,一個猛子扎進被窩中。這世上真正能讓人解脫的方法只有兩個,一是睡著,二是死去。姑娘我更傾向於第一條(廢話,誰也不傾向第二條!),畢竟死了一回沒死成,還穿到別人身上給自己下了套兒,還不如睡覺來得痛快,不管做了什麼惡夢,醒來就全都消失了,雖然美夢也是一樣,但至少也算是體驗過了。
不知是因為這段時間身體太過辛苦還是腦子太過辛苦,總之頭一沾枕,沒片刻功夫便睡了個人事不知。
睡覺睡到自然醒……唉,何時能讓咱把下一句也理直氣壯地念出來呢?
梳洗打扮吃早飯,米蟲小姐的生活依然如此愜意。岳家父子照常早早出門各自上班,整個嶽府又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