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來,望著我淺淺地笑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人很像?”
“所以我更加後悔沒有早認識你一步,”我點頭亦淺笑,“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把我的哥哥介紹給你認識了。”
賀蘭慕雨失笑,道:“怎麼?莫非你也喜歡他麼?”
“不……”我搖頭,“雖然我沒有見過慕風,但是我有個直覺,他大概同我的哥哥會很像罷,就如同你和我。如此,你便可以不必為這樣的情所困,我相信你會喜歡上我的哥哥的,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再痛苦,你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愛了。”
賀蘭慕雨的眸子裡有了些水光,但是她強忍著沒有讓它流下來,而是仍自笑著,道:“風可是罕言寡語的人,每天說話都超不過十句的。”
“清音也是啊,”我不甘落於下風地道,“他每天都同死人待在一起,使得整張臉也越來越不會做表情了……”
“同死人待在一起?”賀蘭慕雨睜大眼睛略顯吃驚,“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仵作。”我答。
“哦……你方才說的仵作便是他麼?”賀蘭慕雨很快便猜到了,笑著問我:“你說的那掛在窗稜上的絲當真是梁絲絲衣服上的麼?”
“不是,”我誠實地搖頭,“是窗紗的絲,你該換新窗紗了。”
賀蘭慕雨又是遺憾又是好笑地搖了搖頭,道:“被你騙了。那銀杏葉子呢?不會亦是蒙我的罷?”
“不,葉子是真的,現在還在窗臺下面貼著呢。”我望著她道。
“嗯。”她點點頭,亦望了我半晌,方又壓低了聲音道:“謝謝你……你讓我心裡好受多了。這麼多年來……我的這件心事從來不敢對任何人提起,而如今終於可以有個人來與我‘分享’了……”
我沒有作聲,待了片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道:“我還有一事不解,那角門你是如何鎖上的?”
“管家嬤嬤卯時初刻才會前去開門,我只需趕在之前進入前院,將角門鎖了,而後藏起來,待管家嬤嬤將角門開了後再趁機溜回後院便可。”賀蘭慕雨如實解答了我心中最後的這個疑問。而後她偏過頭,眼神望向窗外那銀杏樹上的繩結出了半晌的神,回過頭來淡淡地向我道:“我有些累了,可否容我自己待上片刻?”
我點點頭,默默離了她的房間,將門輕輕關上。一時間竟有些難過,有些失落,有些孤單。我倚門站著,怔怔地望著樓梯口出神,忽然視線裡便多了一張狗臉,那臉上原本似是帶了些擔心的表情,但在看到我之後瞬間便替換上了劣質笑容,幾步上得梯來,至我面前低聲道:“同賀蘭大小姐聊過了?”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反應。他一陣好笑,道了聲:“我進去看看。”說著便抬手敲門,屋內卻沒有應答。
“直接推門罷。”我黯然地道。
狗官看了我一眼,似是突然明白了,猛地推開房門,身形便頓了一頓,隨後大步邁進屋去。
猶豫再三,我終於沒能忍住,亦慢慢地挪動步子再次進得賀蘭慕雨的房間。見她面色平靜,唇角挽著一個微笑,安然地躺於床上,懷中抱著房內所有她自己親手打的帶著“風”字花式的絡子。
狗官捏過她的腕子想看看她是否還有脈息,我走過去,將那件才剛被她縫補好的青灰色的衣衫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吞針而亡,這是嶽清音給賀蘭慕雨做的死亡鑑定。
“你為何不阻止她?”我問自己。
“因為……也許……出於私心,我不想看到她死在官府的斷頭臺上,而為她收屍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