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季燕然便笑道:“無妨無妨,清音何時也同為兄如此客氣起來?靈歌辛苦了一晚,不若趕緊回房歇歇去罷!”
嶽清音沒理會他,只向我道:“那位遊方郎中何時過來?”
果然他正是為了這個才要將我留住……哥哥啊,你可知……妹妹我此時內心有多麼煎熬麼……
“大約……快到了罷。”我故作鎮定地道。
“遊方郎中?”季燕然略帶好奇地插嘴問道。
“昨夜家兄有些發熱,靈歌怕病情加重,便去醫館請了位郎中來,順便替家兄的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過了,因說今日中午還要換藥,便請他仍舊過府來替哥哥包紮。”我答得模稜兩可,季燕然似也未曾起疑。
“時已近午,叫長樂去府外迎著那位郎中罷。”嶽清音狀似隨意地道。
勢成騎虎,我也只得硬著頭皮應了,開門出來叫過長樂,低聲吩咐道:“有位遊方郎中約了午時在府外候著,是來給少爺換藥包紮的。你且去看看他來了沒有,見了面先仔細叮囑他,就說季大人亦在房內,莫要應付差事,且將真本事都拿出來,用最好的藥仔仔細細地替我們少爺包紮,少爺亦是學醫之人,你用的藥好藥壞絕瞞不過他,是以最好認真實在著些,免得季大人將你抓入牢去,治你個庸醫誤人之罪。——我說的可都記下了?”
長樂連連點頭,領命去了。惟今只能祈禱大盜能夠洞悉我這番話中暗含之意,究竟是入府還是離去,且看他如何決斷了。
回至裡間房內心中只是惴惴,根本無心去聽季燕然與嶽清音的對話,又怕自己心神不定被季燕然看出端倪,便立至窗前背對著二人,假意看那窗外景色。
等了一陣,度秒如年。聽得門外響起腳步聲,一顆心不由提至喉頭,卻不敢回身去看。門開時是長樂的聲音,道:“季大人,少爺,小姐,那郎中來了。”
他……他當真來了!是未聽明白我話中之意,還是張狂的本性難改,偏要鬥一鬥這名滿長安的季知府和我那深諳醫術的仵作哥哥?
艱難地回過身來,表面上只作平靜如水,淡聲道:“請進來罷。”
便見由門外踏進來一名清癯老者,郎中打扮,長鬚灑胸,雙目有神,道骨仙風。身上背了一隻醫用藥箱,進門便作揖道:“老朽見過季大人,見過嶽公子、嶽小姐。”
咦?這位……這個人的聲音……並非大盜的啊!難道是大盜對今日的狀況早有所料,是以另請了別的人來?
我凝眸望向這位老者,見他不卑不亢地取下身上藥箱,向嶽清音一拱手道:“嶽公子,老朽給公子換藥,不知現在可方便?”
嶽清音淡淡地道:“換罷。聽家妹說,老先生的藥是獨門秘製的,但不知師從何派?”
老者邊開箱取出一卷繃帶及一枚藥瓶邊答道:“我朝歧黃之術向來分東西南北四大派系,這四派各有所專、各有所長,皆屬正統。然而除此四系之外尚有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小派系或散醫,雖不及四大派系名聲來得響亮,卻也有各自的看家本事。老朽便是散醫,師從家父,這獨門秘方亦是祖上傳下來的,不為外人道也。”
答得好!如此一來即便嶽清音能感覺出此藥與普通藥的差別甚大,也不能就此斷定這藥必是來自皇宮的秘製金創藥。天下之大,能人無數,誰敢保證山野鄉民之中就沒有諸葛臥龍?誰又敢保證民間散醫制不出可以媲美皇宮私藏的秘製良藥?!
心中稍安,忙令綠水看茶,老者禮貌謝過後,便請季燕然暫挪尊臀,騰出地方來好供他操作。
嶽清音未再多說什麼,只向我看了一眼,老者便請我回避,我忙帶了綠水出了房間,季燕然恐留在裡面添亂子,便也跟了出來,只剩了長樂在裡頭打下手。
至外間在椅子上坐了,與季燕然相對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