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事到如今……靈歌已沒有必要再瞞為兄什麼了罷?雖然為兄並不清楚靈歌借閱《臣史》的真正目的,但是也一直在好奇關於他為何不顧性命地盜取官家之物的行為。這道題不解,為兄便如梗在喉。事實上即便靈歌不肯透露一字一句,為兄自己也是要想辦法查明,直至找出真相的。既然他已離世,靈歌不妨允許為兄同你一併來找那答案,集兩人之力,總好過一個人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不知靈歌認為如何呢?”
他說得沒錯,即便我此時不給他看,他日後一樣可以直接找段慈借閱,且就算被他查明瞭真相又能怎樣?謎題的主角已經不在,無論查出什麼事都已不會再傷害到他了。何況季燕然的為人是可信的,如果當真能得知真相,這真相也只會永遠地留在我們兩人的心裡,誰也不會說出去。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季燕然的博學多聞以及敏銳靈活來從那厚厚的數本卷冊中找出與大盜身世相關的蛛絲馬跡來。所以,與季燕然合作只會有利不會有弊。
……雖然我其實是極不願意同他合作的,但是看史書一事對我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大把的生僻古字,晦澀難懂的遣詞造句,天知道我才看過的那一卷耗去了我多少的腦細胞。
心中忖度片刻,抬起頭來,見季燕然正望著我等我做出決定,便起身至外間,喚綠水回小院兒將《臣史》取來,而後轉身對他道:“靈歌愚鈍,幫不了大人,《臣史》放在大人這裡比放在靈歌那裡有用得多,大人想看便拿了看罷。至於真相……若大人找了出來,還望能告訴靈歌一聲,靈歌感激不盡。”
季燕然只凝眸望了我,未再多言。一時書取了來,將裝書的小箱放在床邊,開啟箱蓋供他挑選。他低頭向箱內看了看,道:“靈歌妹妹看過哪一本了?”
“只看了第一本的卷一。”我道。
“那為兄便從第二本開始看起好了。”他說著,從箱內將第二本揀出來,我便將箱子蓋好蓋子,放到窗前桌上去。
他隨手翻著那書,眼睛瞟了瞟我,道:“靈歌可曾問過他……關於那鬼臉標誌的含義麼?”
“以大人的淵博,莫非對那標誌也沒有什麼能引起聯想的線索?”我不答反問道。
季燕然摸著下巴邊想邊道:“一般來說,做為圖騰或標誌的圖案都是左右對稱的,然而那鬼臉的左臉與右臉卻不相同,看上去十分古怪,因此最初設計此標誌之人應當不是正統的派系。他……是個獨行盜,這標誌也只能由他自己來設計,而如果是自己設計的,如此古怪必是有意為之。且他每做一案勢必要留下該標誌,唯有在那次為清音盜藥時未留任何痕跡,因此便可得出這樣的結論:他盜寶與留標誌皆是有著十分明確的目的性的,甚至可以說,他的本意並不在盜寶,而在於留標誌!他只是欲借盜寶所能造成的影響以讓相關人等將注意力放在這枚標誌上!於是便又可得出:他盜的寶皆是官家所有,那麼他希望這枚標誌所能影響到的,也必是官家之事或官家之人。事乃人為,是以他最終的目的,即是想利用這枚鬼臉標誌或引出、或震懾、或聯絡、或……尋找,那見過或者清楚這標誌含義的人,而此人必是朝廷中人!”
我望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儘管我早已一次又一次地見識過了他駭人的邏輯思維與推理能力,但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對他縝密的頭腦感到驚訝和……嫉妒。
季燕然望在我臉上的那對漆黑的眸子裡又一次閃過了那疑似寵溺的目光,未待我細究這目光中所含之意,他便又繼續說道:“若鬼臉標誌是串起他與那要找之人的線,那麼那個人勢必會認得這標誌或是清楚這標誌所暗示的資訊。為兄曾調閱過與鬼臉大盜相關的所有案卷,從他所犯下的第一件案子至最後一件案子,可看出他最初是由江南開始一路犯案至京都來的,所盜之官家不分大小文武,所盜之器物不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