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靜坐在視窗前,在昏黃光芒的映照下仿若骷髏。
“啊……當然了。”
聲音比往常顯得格外沙啞,但至少能能讓花子感到欣慰的是,他的回答始終是正常的:“我這把老骨頭,不多喝些有營養的熱湯,可是很難熬過漫長的冬季呢。”
花子收了收領口,門口忽然吹入的一股寒風確實讓她感到格外森寒:“我們家有一個多餘的暖爐,如果爺爺覺得門衛室不夠暖和,我們也是能借一下的。”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什麼,但花子知道屋裡有一個暖爐,因為山本是住在這裡值班的。
“啊,沒關係,孩子,喝湯就夠了。熱湯,而且是很有營養的熱湯,是很能暖和身體的。”
都是很普通、很尋常的回答,但其他一切都比往常顯得詭異,雖然如此,也算是花子在這突如其來的異常中唯一能得到慰藉的所在。在和山本簡單地聊過後,她便登上了電梯。
總體來說,這棟公寓樓雖然比廉價公寓高檔,但畢竟只是棟二十多年前建起的普通公寓,所以電梯也是簡陋的。當花子按下通往十六層的按鈕後,電梯先是忽悠地一沉,然後才開始慢慢向上升起。
花子默默地擦了下額頭,果真擦下了一層細膩的汗水。
電梯掠過第二層。
這間公寓的電梯門是雙門開,帶有玻璃窗的,建築商的目的是為了安全,一旦電梯出現故障停在某層,住戶可以輕鬆察覺到是否有人被困住了。
但現在卻成了花子的噩夢。
電梯在不斷上升,一層層被不停掠過,速度很快,遠遠快過樓層數的顯示。當電梯以比往常慢上兩倍不止的速度上升的同時,玻璃窗外掠過的樓層卻比往常要快了四倍不止。一層層不斷掠過,掠過的數量越多,花子便越是不得不將頭偏向側面。
雖然速度很快,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她清楚地知道,一雙碩大的眼睛就在外面觀察著她,從每一個掠過的樓層中觀察著,圓整著看著她。
沒有看到什麼人的模樣,就是一種莫名的感覺,一種莫名的知曉。那雙眼睛似乎矗立在離電梯門較遠的距離上毫不起眼,又好像整個貼在了窗戶上,佔滿整個視窗,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終於,當電梯以比往常慢了兩倍不止的時間終於抵達十六層後,花子艱難地邁動腳步,強令自己幾乎僵硬了的雙腿走出電梯門。
她沒有嘗試過繼續留在電梯內是什麼感覺,雖然莫名之中有一種情緒在催促著自己,催促著她嘗試一下,但本能的理智更在提醒著自己,那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呼……”
走出電梯門戶,望著天花板上白色的冷光燈泡,花子用盡全身所剩無幾的力氣長出一口氣,隨即習慣性地望向走廊一側。
心裡猛地一跳。
走廊盡頭是一扇窗戶,一扇平淡無奇的窗戶,夜色下的它顯示著外界的一片漆黑。而在內部冷光燈的照耀下,則清楚地顯示出走廊的倒影,當然,還有正站在走廊中的花子的模樣。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卻讓花子的心臟像被攥住似的狂跳。她忘記了,她忘記了在進家之前還有這最後一項考驗。變故發生的最初兩天裡,她都在這臨家最後一腳時再被嚇一跳,後兩日記住了也就罷了,但今日卻又被它嚇住了。
心臟狂跳,胸口疼痛,花子本能地按住心口,她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沒人會信的,而且作為一個已經高三的學生,父母也不會為這種發神經般的妄想安慰自己,一切都只能是自己獨自承受。
在按摩心口的同時,她仍舊站在走廊裡,下意識地繼續望著那扇窗戶。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窗戶裡的自己……
似乎只是站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