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但梁蕭一心與那位制盒的前輩鬥智,興致盎然,不厭其煩。既然沉浸其中,光陰自也流逝極快,將近五更天時,梁蕭方將二十六小鐵版拼成一塊大鐵版,鋪在床頭,凝神細看,只見版上寫道:“世人常言‘買櫝還珠’之失,卻不虞‘得珠忘櫝’之患。君得珠之餘,不忘其櫝,可稱達人。所謂上蒼化人,形為之櫝,神為之珠,失心而身歿,形毀而神銷,是以道者形神俱全,方得自然。吾設此盒,君其解之,得君知己,喜慰不勝,饋陰陽球一隻,《紫府元宗》十二篇,聊表寸心。”
梁蕭再往下瞧,後又寫道:“陰陽相逐,化生精氣,入雖不足,出而有餘,損有餘而補不足,其得天道歟。”這一句來得突兀,梁蕭懵然不解,再向下看,卻是“紫府元宗”四字,其後均是詩句口訣。梁蕭忖想一旦放亮,韓凝紫立馬便至,自己一夜辛苦,卻為這女魔頭做了嫁衣,忒也不值。韓凝紫寫過《璇璣圖》後,並未撤走筆墨。梁蕭便將墨汁塗在鐵版之上,撕下半幅內衫,將版上文字拓了下來。再將鐵版擦拭乾淨,重新拼為鐵盒,又恐韓凝紫覺出分量有異,將石桌敲了一塊,塞入盒裡,待得忙完,天已微明。梁蕭身心皆疲,將拓片與陰陽球雙雙揣入懷裡,躺回石床,睡意卻半分也無,瞪大眼睛,盯著石室穹頂。不多久,穹頂漸漸亮了起來,忽又一暗,多了團陰影。梁蕭心知韓凝紫到了,索性故作睡姿,到了午時方起,取一本算經翻看,但自始至終都不瞧上鐵盒一眼。
時間過得頗快,一天時光轉瞬即過,傍晚時分,石門忽地大開,韓凝紫跨了進來,面上如罩寒霜,抿嘴盯著梁蕭打量。梁蕭力持鎮定,自顧翻看算經。韓凝紫心知圖謀被他看透,惱羞成怒,重重給他兩個耳光,才將鐵盒揣入袖裡,砰然關門去了。
梁蕭雙頰腫痛,心中卻甚歡喜,但怕這女魔頭去而復還,待到深夜,才敢取出陰陽球,尋思道:“所謂‘陰陽相逐,化生精氣,入雖不足,出而有餘’。多半說的就是陰陽球了。精氣即是內力。既然說‘入則不足’,莫非要將內力度入陰陽球中?”當下握住陰陽球,聚起殘存內力,注入球內。不一陣,陰陽球中黑白二色消長加速,梁蕭猶未轉念,便覺掌心一麻,一股粗大暖流從陰陽球中直鑽入“勞宮穴”,循“手少陽三焦經”而上,歸入“膻中”氣海。
梁蕭只覺難以置信,又將真氣注入陰陽球,轉得一轉,又是一股粗大真氣送了回來。梁蕭驚喜交迸,猛可間明白了“入雖不足,出而有餘,以有餘補不足”的含義,不由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他被浩然正氣所傷,內力所剩無幾,若依常法修行,少說也得二三十年工夫,方能恢復。但這“陰陽球”實乃天地間一樣異寶,使用者只消輸入內力,真氣在球內一轉,便可由弱變強,以一化十,送回使用者體內,這般算來,二三十年之功,兩三年便能竟成。
梁蕭歡喜了好一陣,才將陰陽球握於左手,這一次卻是將真氣匯入“手少陽三焦經”,再將變強的真氣收歸丹田,散往百骸,然後聚集起來,注入圓球,如此生生不息,梁蕭只覺內力漸趨充沛,不復先前衰竭之象。他先練“手少陽三焦經”,三焦既足,再握於右手,練“手少陰心經”,然後練“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厥陰心包經”。再摩挲雙足湧泉,練“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其後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