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救出,我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見她?”說到後面幾句,聲音已是微微顫抖。
柳鶯鶯微微冷笑,揚聲道:“這好辦,我跟你一起去救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想借此逃避三日之約,想都別想。”梁蕭還未答話,花曉霜也道:“柳姊姊說得極是。”她語聲雖柔和,眉間卻有一股決絕之意。梁蕭見二人兩對美目閃閃發亮,瞧著自己,不由心虛起來,一時又無別法,只得道:“也罷,若是如此,凡事便要聽我吩咐。”二女聽了,暗暗吁了口氣。梁蕭又向花生道:“花生!你怎麼說?”
花生耳裡聽得清楚,心中卻不明所以,摸摸光頭,道:“你們去哪裡,俺就去哪裡!有吃有喝就是好的。”
柳鶯鶯一指頭戳在他光頭上,笑道:“算你小禿驢說了句人話,你若不敢去,我一百個瞧你不起!”花生摸頭憨笑,梁蕭卻知此行兇險異常,若得此人相助,可多幾成勝算,當下含笑道:“如此甚好,屆時怕還要仰仗你呢。”
計議已定,方要啟程,梁蕭心念忽動,對三人道:“你們在此等我一陣。”不由分說,快步進了山中。三人等了半個時辰,仍不見他回來,柳鶯鶯心中驚疑:“這冤家莫非趁機遁走,獨自行險去了?”越想越急,一頓足,便欲入山尋找,就當此時,忽見遠方山巒之間,濃煙滾滾,沖天而起。正自驚疑,又見梁蕭大步流星,奔了回來,頓時又驚又喜,迎上嗔道:“小色鬼,你去哪裡了?”一把揪過樑蕭,狠狠打了一拳。梁蕭捂著肩頭痛處,笑道:“我去蚩尤林了。”花曉霜奇道:“又去做什麼?’’梁蕭道:“我放了一把山火,將那鳥林子燒了,老虔婆害我不淺,也算是討個公道?”柳鶯鶯喜道:“好呀,雖不能討回本錢,討點利息總也不錯。”花曉霜舉目望去,但見濃煙越發濃重,不由嘆道:“蚩尤樹天下奇木,如此滅絕,忒也可惜啦?”梁蕭道:“誘殺萬千生靈,以成一己之私。此等歹毒物事,留之何益?”花曉霜低下頭去。梁蕭卻怕駱明綺尋來,纏夾不清,催促三人上路。一行人披星戴月,連夜兼程。梁蕭沿途拾揀被人丟棄的弓箭槍矛,修理妥當。次日清晨,抵達崖山附近,他促馬上了一處小崗,極目眺望,只見大洋如靛,浩蕩無極,宋元戰艦陳列海上,旌旗分明,狀若無數具細小玩偶,隨波盪漾,起伏不定。
梁蕭默默瞧了一陣,道:“宋軍敗了。”柳鶯鶯道:“宋人戰艦還要多些?怎會敗了?”梁蕭道:“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元軍陣容整肅,壁壘森嚴,戰艦大小相宜,一東一西勢成犄角;宋軍截然相反,大艦與小舟雜陳,軍船和民船為伍,陣勢混亂,不能成軍,倘若一戰不利,前陣受挫,後軍必然潰敗,再無挽救餘地。奇怪,雲殊頗通兵法,怎會恁地糊塗?”皺眉沉吟,好生不解。
柳鶯鶯白他一眼道:“說得蠻好聽,難不成你會打仗麼?就會說嘴罷了。”梁蕭微微苦笑,卻聽花曉霜嘆道:“無論怎樣,打打殺殺終歸不好,常言道:‘和為貴’。蕭哥哥,你千萬想個法子,為他們兩家消解誤會,大家和和氣氣,豈不更好?”梁蕭搖頭道:“這個誤會大到無以復加,絕無和解餘地。當務之急,是要救出兩個孩子,至於其他,非我單人只劍能夠濟事。”轉頭叫道:“花生。”花生笑道:“俺聽到啦。”梁
蕭見他憨態可掬,不由暗自嘀咕:“這三人懵懵懂懂,全不知兵兇戰危。我忒也自大了,不該帶他們來的
……。”但事已至此,翻悔不及,一指帶來的鋼刀長矛,說道:“你揀一樣趁手兵器,護住曉霜與鶯鶯!”花生一怔,明白過來,抓頭咕噥道:“非得兵器嗎?”環眼一掃,不拿地上槍矛,徑直走向一株水桶粗細的大槐樹前,將行禮擱在一旁,兩手環抱,神力猝發,喀喇一聲,將丈餘大樹連根兒拔起。花生託在手中,揮舞數下,笑道:“這個麼……卻還趁手!”柳鶯鶯忍不住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