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便已經嚥了氣,連遺言也沒留下!我爹爹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
陳凌雲彎下腰,自靴中取出一把匕首,朝著邱氏衝過來,“我要殺了你,給我爹爹償命!”匕首出鞘,明晃晃,短小鋒利,在邱氏和陳凌蓉、陳凌峰這些婦孺看來,好不嚇人。
陳凌蓉嚇的捂頭尖叫,叫聲極其凌厲悽慘。陳凌峰才三四歲,嚇的傻了,一動不動依舊靠在母親懷裡。邱氏下意識的抱緊幼子,厲聲喝道:“陳凌雲,你敢弒殺嫡母不成!”
臨江侯府本是僕役如雲,侍從眾多,可是臨江侯一下子沒了,太夫人也昏倒了,邱氏正傷心著,府裡沒個主事的人,到處一片凌亂。這會兒,在邱氏身邊服侍的只有幾名侍女、婆子,個個膽小,見了明晃晃的兵器,腿都軟了,恨不得插翅飛走,避開這場禍事,哪敢上前阻止。
陳凌雲自打從蘇州回來,一直顯得溫順馴服,邱氏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兇性還和小時候一樣,見他持著匕首,殺氣騰騰,一時間也想不到對策,只厲聲斥罵。
這時候的陳凌雲,和當年那個聽說親孃被賣,撥出腰刀便砍的小男孩兒又不一樣。他長高了,長大了,身手更加敏捷,來勢更加猛烈。
陳凌雲欺身上前,邱氏抱緊懷中的幼子,大聲罵他,“忤逆不孝的東西,弒殺嫡母是什麼罪名,你知道麼?”陳凌雲冷笑,“謀殺親夫,又是什麼罪名?夫人,咱們請族中耆老來斷斷這個案子,你說好不好?”
邱氏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臨江侯當然不是她害死的,她傻了麼,怎會害死自己的丈夫?可是,臨江侯確實是在聽了她的譏諷挖苦之後,吐血身亡的。
陳凌雲看到邱氏的神情,更加相信父親臨江侯是被眼前這惡女人害死的,怒火中燒,挺起匕首便刺。邱氏懷裡的陳凌峰本是嚇傻了,這會兒終於哭了出來,“哥,哥。”他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淚水,不停叫哥哥。
陳凌雲看了他一眼,有片刻遲疑。邱氏忙抱緊孩子,大聲質問,“你根本不是為了你爹,你是想嚇壞你弟弟,好謀這侯爺之位,對不對?”陳凌雲怒道:“我才沒把這勞什子的爵位放在眼裡!”右手持匕首,左手用力掰開邱氏,口中呼喝,“放開我弟弟!”
邱氏這會兒已沒方才那麼慌張,看出來陳凌雲是不想傷害弟弟的,要把陳凌峰搶走之後再來對付她。她哪肯放開陳凌峰這救命符,牢牢抱住不放。陳凌峰大哭,陳凌雲搶不出弟弟,急出一頭汗。
他們在這兒糾纏的功夫,陳凌蓉尖叫漸歇,見陳凌雲毫不注意她,便連滾帶爬的到了門口,吩咐門外的侍女,“去叫護衛來!快叫護衛!”侍女囉嗦著跑了,陳凌蓉喘了口氣,又問,“二小姐在哪兒?帶她來!”
太夫人昏倒了,陳凌薇一向是被太夫人教養的,這會兒正在祖母身邊哀哀哭泣。陳凌蓉不笨,這緊急關頭,陳凌薇這異母妹妹,會是最好的人質。
十幾名護衛帶著刀趕來的時候,陳凌雲還在和侯夫人邱氏僵持。要說侯府護衛還真不是吃素的,至少對付陳凌雲這半大孩子綽綽有餘,沒費多大事就把陳凌雲制住了,從他手裡奪過匕首。
陳凌雲被護衛反扭雙臂,憤怒的瞪著邱氏,目光中的恨毒彷彿能殺人似的。邱氏心中一寒,不由的打了個冷顫。留不得了,這人留不得了,若是留下他的性命,說不定哪天自己便會被他害了……
陳凌蓉帶著僕婦,推搡著四五歲的陳凌薇走了進來,冷笑道:“好一對狼心狗肺的兄妹!”把陳凌薇推到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小婦養的!沒禮法、沒規矩的蠢貨!”
方才她受足了驚嚇,這會兒死裡逃生,心裡滿滿的全是恨意,自然說不出好話來。
陳凌雲眼裡要噴出火來,“阿薇!”看著妹妹在他眼前被侮辱,心如刀絞。他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可他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