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在榕樹下坐穩,才緩緩開口,聲音卻是不由自主地冷硬,“你要怎麼樣,打算就此放了我麼?”
飛鳥笑了笑:“不僅如此。”他起身,繞到中間那棵榕樹後,復又蹲身,開始刨挖樹下的泥土。
楊樂天不知道飛鳥在做什麼,他的視線被背靠的這棵粗大樹幹擋住了,而此時,他也沒有力氣和心思去挪動身子探究飛鳥在做什麼。那個獨臂人在做什麼,對於他這個隨遇而安的人來說,並不重要。既然可以喘息片刻,那麼他只想閉著眼安靜得休息一會兒。
就在一瞬間,頭頂幽蘭的光覆蓋了青衣俠客的周身,他感覺全身像是浸在溫熱的牛nǎi裡,那樣的舒服和美妙。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被挑斷的筋脈重新搭扭在一起,漸漸融合為一體,腕間翻卷出的新肉如花瓣似的攏起,在肌膚下抹平了痕跡,淡去,無痕。
楊樂天重新握緊了拳,有力而震驚,原來他的義弟只是想用一招苦肉計,將他從吳yīn天的眼皮底下救出來。
“哈,大功告成!”
聽到飛鳥熟悉的聲音,楊樂天仍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他居然有些怕飛鳥見到他感動的淚水而收了那興奮的笑聲。
“大哥,傷口還疼麼?”
觸手是冰涼的,楊樂天摸著突然塞入手心的圓滾滾的東西,釋然一笑,淚水也從面頰上滑了下來,碎在幻魄珠上。
“不疼了。”楊樂天睜開眼睛,“不過,這裡很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飛鳥聽到這話,臉上立時繃緊,“對不起,是我親手傷了你,我……”他說到一半,臉上便已灼熱起來,後面的話難以啟齒。
楊樂天挑眉嗔道:“怎麼,你挑了我的手筋,讓我忍受了這般殘忍的酷刑,這會兒連句道歉的話也說得磕磕絆絆?”
飛鳥垂著頭,臉跟塊紅布似的,若是他抬頭,一定能看到此刻楊樂天忍俊不禁的神情,但他沒有抬頭,而是一咬牙,跪下給楊樂天磕了一個頭,“對不起,大哥,義弟錯了,求大哥原諒。”
楊樂天沒有扶起飛鳥,反是與他平膝而跪,“義弟……”
“大哥,你還肯認我?”飛鳥驚喜地抬頭,這才看到了楊樂天唇邊那抹彎彎的弧形。
“我相信你!”楊樂天肯定了自己的直覺。
飛鳥卻輕笑,“你就不怕我這個喚雨樓的二樓主為了女人出賣你?”
“大哥信你,不會。”
在楊樂天那雙黑如潑墨般的雙瞳裡,飛鳥看到了真摯和情義,他的眼光因感動而顫抖,他舉起了唯一的手掌,向著他的大哥發出了邀請:“好兄弟——”
“一條命!”楊樂天擊掌相迎,與飛鳥十指緊扣。
“哈哈哈……”
“哈哈哈……”
頭頂著一片藍天,兄弟二人在這空曠的郊外縱情大笑。豪邁的笑聲掠過草地,折彎了草葉;穿過樹梢,喚醒了沉睡的新芽;最後,笑聲隨著風兒飄到了天邊,卷著朵朵白雲,凝固成永恆。
也許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一切盡在不言中,飛鳥的行動已向楊樂天證明了一切——他豁出自己和情人的xìng命,不惜背叛不死星君,私放楊樂天,還不計後果地盜出了幻魄珠。
似乎被溫暖的chūn風所誘惑,楊樂天緊握著飛鳥的手,良久,也不肯放開,“跟我走,我們一起去找落花,救她出來。”
聞此言,飛鳥的手指微微一抖,黑如夜sè的眸子陡然亮起,恰似一顆流星劃過。
………【番外 之 殺手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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