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藍扶著昏沉的頭,再也笑不出來了。
套話?
有什麼在時藍腦海中轟然破碎了。
長明對著宛音無語奈何地搖頭,又看向時藍,出聲解釋, 「小姐,宛音公主始終對她大婚之前收到的那封信耿耿於懷……」
時藍如夢初醒,瞭然, 「宛音公主, 你還是想確認我的身份麼?」
一陣風吹過, 宛音頭上簪子的山花微微搖曳。
時藍望著山花簪,發著愣,心裡浮現一陣經年的恍惚。
事已至此。
她點了點頭, 「那封信,的確是我寫的。但我跟仙界的事,希望宛音公主不要插手。這也是我當時寫信的初衷……」
宛音遲疑了一瞬,馬上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你真的是?」
宛音收起了臉上之前掛著的浮皮潦草的笑,語調幾乎破碎。
她算是變相承認了她是紅玉?
長明見時藍臉上露出難受,不願再多說的樣子。
他輕輕握著她的指腹,落了柔軟。
想教她更放鬆一些。
有意把話題引了過去。
「小姐,宛音公主這些年被她父君扣在青丘,沒法來找你。但她想辦法調查了不少,這些,或許對你有用。你想跟她再多聊聊麼?」
眼前的長明依然如月光般朦朧清絕,望著她的時候,眼裡簇起溫柔星光。
時藍回神。
她剛才就差沒把真實身份直接念出來。
以長明的聰明,應該早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可他沒有任何驚訝。
對待她,與之前的態度相比,也並無二致。
時藍心頭一動,莫名有些想哭。
她點了點頭,轉向宛音,「我跟你聊聊。」
宛音心裡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等他理清楚了,小心翼翼問:「你……不願意,像以前一樣叫我嗎?」
像是早已料到他會這麼問。
時藍搖了搖頭,皺著眉,很快答道:「我是那個人,可也不是那個人了。我也是這次回來後,才又想起來很多的事。無論如何,我現在還沒有資格,被叫成那個名字。」
宛音想了下眼下妖界的處境,眼神一黯,便不再勉強她。
「小姐,我去給你做糖醋排骨,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好。」
長明離開,給時藍留下更多自由與空間。
宛音心跳慌亂不止,聲音跟著激動起來,「紅……小時藍,對不起,我沒有一開始就認出你,現在都還在用禁術套你的話。仙妖大戰……」
「都過去了。」時藍雲淡風輕笑了一聲,沒有接他之前的話,「宛音公主,動用上古禁術,你的身體會不會受到太大損傷啊?」
宛音怔住,鼻子一酸。
想不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論外在看起來如何……
底子裡始終存了一絲柔軟。
不再掩飾,宛音痛痛快快咳了幾聲,眼裡有光閃爍,「讓你笑話了。我無論困在青丘修煉多久,怕也只能這個德行。這禁術,我只學了一層皮毛,剛剛試你,已經用去了我半條命,回去少不了神丹靈藥灌個十天半個月……」
時藍啞然,「我其實早該告訴你,你就不用這樣了。但我一直擔心……」
宛音輕哼一聲,忍不住咬牙,「擔心容璟那個白眼狼知道了,會害我害你是不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怎麼從鬼門關回來,自己多出來的修為又是從哪兒撿到的。他怕是至今都不知道,你原來給他餵了多少次心頭血。」
時藍淡淡道:「我現在修為幾乎微末,不同往日,護不住任何人。」
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