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語輕笑搖頭:“我看那魚兒快咬鉤了,卻又終究走了。真是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雲瑤又轉過臉去,雙眸平靜的盯著水面,“你沒聽說過願者上鉤嗎?”
姚燕語忽然失笑,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雲瑤,點頭道:“郡主說的是。”
雲瑤又沉默了半晌,方道:“恭喜你了。”
姚燕語聽得一怔,又笑道:“謝謝了。”
兩個人說的話都沒頭沒尾,但也是各自心知肚明罷了。
韓明燦只知道雲瑤對衛章的心思,生怕兩個人湊在一起會有不痛快,便讓雲珂過來陪雲瑤說話,自己則拉了姚燕語以晚上怎麼安排唯由,去了另一邊。
小戲連臺唱了將近兩個時辰,眾人算是吃飽喝足了。
韓明燦便令戲班子暫時先停下,然後把早就準備好的遊戲專案搬了出來。
在大雲朝老少皆宜的遊戲有兩款,一款是投壺,另一款是打牌。
宋老太君自然是要打牌的,王夫人便在一旁陪著她,另外又有素嬪娘娘的母親和另外一位夫人也要打牌,便被請至宋老太君這邊來,和謹王妃,燕王妃湊成了一桌。
凝華長公主和誠王妃以及年輕的郡主夫人們都喜歡投壺,輸了的要麼喝酒,要麼撫琴一曲或吟詩一首,實在不想喝酒,琴和詩詞也作不出來的,就講個笑話也可。
於是眾人嘻嘻哈哈的開始。
另外那邊船上的爺們兒見這邊的女眷都聚集在船頭迎著風投壺,便叫船孃靠近些給各自的女眷們觀戰助威。
衛章心裡對姚燕語是很放心的,跟這些人比,她應該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了,絕對不可能輸。
不過衛將軍再次估摸錯了。姚燕語在連著贏了兩圈之後,便不好意思再贏下去了。有長公主和王妃在,還有各位郡主,大家已經因為醫術的事情把她給捧上了天,若是她這位神醫在不落地,以後怕是要被孤立了。所以在第三輪的時候,姚燕語故意沒用內息,輸了一場。
“姚夫人輸了!”漢陽郡主韓明燁拍手笑起來,“快,你們快說罰什麼!”
“罰一首曲子!”蘇玉蘅笑道。
“罰一首詩也行!”韓明燦笑眯眯的說道。
“還是曲子吧,我們還沒聽過姚夫人撫琴呢。”
“詩詞也不錯啊!”
姚燕語笑道:“琴我自然是不敢的,有我們家唐夫人在,誰還敢撫琴呢。小時候倒是練過笛子,不如我用笛子給大家吹一曲吧。”
“好啊!笛子!笛子在哪兒?”立刻有人找笛子。
雲珂顯然是有備而來,叫自己的貼身丫鬟拿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翠玉笛子遞到姚燕語的面前。
姚燕語接過笛子,輕輕地試了試音,然後緩緩地吹奏了一曲《梅花引》。
其實她本來不擅長吹笛,姚家教女,以琴棋書畫潤養性情,琴乃是首先要學的東西。只是如今她跟著青雲子修了內息之後,便更喜歡吹笛。以內息御笛的同時,對自己的內息也是一種修習和提煉。
姚燕語不緊不慢緩緩吹來,笛聲高時如梅花吐蕊迎風綻放,笛聲低時如寒雪欺媚婉約沉靜。聽著笛聲,吹著湖上冷風,眾人似乎看見了大雪飄飛之夜,梅花傲雪而綻的壯麗景象。
《梅花引》本就是名曲,幾乎家喻戶曉。就船上的這些老幼貴女們也是無一不知。但能用笛聲把這首曲子吹都如此蕩氣迴腸的,一個個卻從沒見過。別人不說,只對面船上的唐蕭逸自詡自幼習笛,又笛不離身,也對姚燕語今日的一曲而感到震撼。
漢陽郡主待姚燕語一曲既終之時,忍不住感慨吟誦:“獨留梅,殘雪淚,梅花心中無有誰,只望原君歸。江山美人難兼得,芙蓉如面柳如眉,八月曉得蟬時雨,暮上花池冰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