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卻突然淡淡一瞥小刀,神情間若有所思,隨即道,“是嗎?”
他唇邊浮起一抹森涼的笑意,伸手慢慢去拍小刀的肩。
那孩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看著他氣質乾淨光明,神情平靜溫和的,伸出手來。
那隻修長潔淨的手突然被另一雙飛快伸過來的手架住,孟扶搖抬著手,挑高眉毛,直視著宗越。
“不過一言之失,罪不至死。”
“言為心聲,”宗越不讓步,“這孩子太危險。”
他言語簡單,眼神裡卻分明還有內容,孟扶搖抬眼,只覺得心口突然一緊,她分明在那眼神裡讀出了“留在你身邊太危險”幾個字。
這毒舌男居然還有這份關心,孟扶搖感動了一秒鐘,手卻絲毫不讓,只抬頭執拗的看著他。
雪白的衣袖一分分的沉下來,孟扶搖的手停在半空,額上微微綻出了汗,卻一動不動,一字字道,“最起碼她現在手無搏雞之力,她還是個孩子,我做不到。”
“你只需讓我來做。”宗越看著她,神情似冷似熱,“你剛強聰慧,殺伐決斷,唯一的缺陷便是心地過善,就像那次,若不是看不得那個巧靈因為你的原因陷身郭府,你何至於明知有詐還不得不冒險去救?在這弱肉強食的五洲大陸,你這樣心軟,要如何生存?”
孟扶搖沉默,半晌道,“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但為此故,雖死無悔。”
長街寂寂,少女身姿立的筆直,長風從她髮間掠過,將言語的錚錚之音更遠的傳開去,那些屬於熱血屬於執著屬於信念的堅同字眼,一次次如利錐,敲破世俗寒冷的藩籬,透過明亮的天光。
宗越雪白的衣袖似乎微微一震,他出神的凝視著孟扶搖,眼神如琉璃光華流轉,半晌一笑,收回手,道,“但望有朝一日你莫要後悔。”
孟扶搖放下手,掠掠鬢髮,回望一直沉默注視著他們對峙的小刀,一笑道,“我相信人性本善,我相信本善的人性縱然因為命運的撥弄而走斜了道路,但最終會有機會被引回光明的境地,如果我們一點機會都不曾給他們,只用殺戮作為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那最終成魔的,會是我們自己。”
她豪邁的伸手一拍宗越,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種不捨得殺人的人,該殺的,我一個都不放過。”
“一個都不放過!”
彷彿在為她這句話作呼應,身後突然一陣大響,一群男子暴聲大叫,伴隨著女子淒厲的慘呼。
“不要動我的孩子!”
轟然一聲,身後突然飛過一扇門扳,重重砸落在街心,激起漫天灰塵,險些砸到小刀,孟扶搖手一伸將她拽到安全地帶,回身看見半幅門扇歪歪斜斜的掛在門洞裡,像缺了牙的黑洞洞的嘴,門洞裡爬出衣衫帶血的老漢媳婦,艱難的挪動著身子,一次次的想爬迂門檻,卻一次次因為力氣不足撲倒,身後亦步亦趨跟著一群看好戲的戎人,抱臂冷冷的看著。
一個身高足有丈二的戎人,緊抿著唇,倒提彎刀,彎刀上猶自滴血,在地上蜿蜒出一路如蛇的血線,他一步步跟在地上蠕動的婦人身後,每行一步手中彎刀便輕輕一挑,哧啦一聲挑破婦人身上衣服。
衣服碎片如蝴蝶不斷飛舞,隨著婦人艱難掙扎的前行,她身上衣服碎裂的地方越來越多,露出的肌膚也越來越多,那一點點閃耀的雪色,襯著地上零落的衣襟和鮮血,那種原始脈動般的鮮豔對比,如同薪火般點燃了那些如獸男子野性的眼眸。
老漢媳婦腹部高高隆起,孩子已將足月,她拼命護著肚子,艱難的在地上爬行,怕傷著孩子,她不敢臉朝下爬,只得仰面朝天艱難的拖動著身體,一寸寸挪移。
那戎人不急不慢跟著,一步一刀,一刀一片破碎的衣花。
只一會兒,婦人衣衫盡碎,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