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壓下心頭的擔憂,低頭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左不過是幾件貼身衣裳,另外就是宋成榮走鏢時帶回來的一些零碎物什。
總共也就收拾了兩個包裹。
剩下的東西,也沒什麼價值,秦雪懷著複雜的心情看著換了一身月白色繡著竹葉暗花小襖的宋瑩,見她頗有趣味的和九斤玩那把弓,又想著在外人面前怕她丟了面子,就沒再收拾了。
時間快到午時,隱約聽到宋家門前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外面怎麼了?”
泉叔過來稟告,“回小姐,因錯過了婚禮時辰,新娘子的孃家人過來鬧了。”
“嘿,鬧的好,咱們出去瞧瞧熱鬧。”
秦雪皺了皺眉,看著眼眉目清揚的宋瑩,大女兒可不曾這樣鮮活過。
這樣想著,她牽著小兒子的手,最後看了眼自己居住了十來年的草屋。
自從有了宋瑩,為了照顧她自己辭去縣城的工作,回到宋家。然而宋家原先自己住的屋子早被分配給了大房的向騰,還是丈夫把以前後院其中一間放雜物的草房,重新收拾了一番。
在這裡宋瑩慢慢長大,自己也有了親生的女兒和兒子,接著丈夫又去了鏢局當上了鏢師。這間屋子每逢丈夫走鏢回來,他都要仔細修葺,不知不覺十幾年的時光過去,自己也從桃李年華過渡成半老徐娘。
大門外。
“魏氏,我呸!還說宋家是讀書人家呢,也不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我的華兒還蓋著蓋頭坐在轎子裡。
這就是你們宋家口口聲聲答應給我女兒辦的婚禮?”
“就是,當初是誰說宋家的長房長子,家裡又有做童生的二叔做依靠,這輩子我們華兒嫁過去就等著享福?說好了風風光光迎娶,如今這是連門兒都沒讓進呢。”
說話的婦人是李月華的母親和姨母,她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也站在一旁,不愧是屠戶出身,長得五大三粗。
其中一個年輕人更是膀大腰圓,手裡掂量著一根抬喜轎的木頭,碗口粗,他拿在手裡像掄擀麵杖一樣輕鬆。
魏氏被兩句話嗆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訕訕的上前。
“親家母,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家從定親開始都巴望著兩個孩子趕緊成親。說起來也是家門不幸,三房的小蹄子回來鬧,這才耽誤了時辰。”
賓客們大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熱鬧,小媳婦婆子們低聲說著閒話。
“瑩丫頭這是唱的哪一齣?出去了有一會兒了吧,張大嘴巴,你不是進院兒了,瞧著什麼沒有?”
張大嘴巴吐了口瓜子皮,“啥也沒撈著看,趕車的那人在秦氏房門口前守著,手裡攥著鞭子,你敢上前?”
“真是不容易,也有你張大嘴怕的時候。”一個婦人笑著調侃。
“等會兒她們出來就知道了,眼下新娘子的孃家人看樣子可不好惹。”
“李家賣了兩代豬肉了,瞧瞧那幾個漢子一臉煞氣,宰過的豬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這宋家今天討不了好。”
“在咱們宋家莊,李家也不敢怎麼樣,自家女兒還要在宋家過日子呢。左不過是嚷嚷一頓臉面好看點兒罷了。”
“還得是宋阿嬤看的透徹,我瞧著也是這個理兒。”
譚婆子因著宋昌吉從宋瑩那裡要回來二十兩銀子,本來心情舒暢起來了,只是又被宋瑩這一出小姐僕從的場面一鬧,一顆心開始患得患失,直犯嘀咕。
宋昌吉瞧著譚婆子愣神兒,氣的不打一處來,只得自己上前打圓場。
“說起來的確是我家的錯,怠慢了親家們。這樣,等他二叔回來,由他親自主持婚禮,親家們在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計較了吧。”
李月華的娘王氏,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