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宋昌吉臉上泛起一絲怒氣。
“當初襁褓裡的東西賣的賣當的當,早就不見了。”
“父親當年將匣子裡的珍珠昧去便也算了,那枚玉佩或許是瑩姐兒親生父母的遺物,連這你也要貪下嗎?
十三年前那晚,你說用那匣子珍珠做交換,便同意將瑩姐兒留下,我將剩下的指環和玉佩帶走藏了起來,連雪娘都不知道,不是父親拿走的還能是誰。”
宋昌吉恨恨道:“不錯,是我拿走的,我若不給,你還能吃了我不成?你別忘了,我終究是你的父親!”
宋成榮聞言苦笑一聲,“有句話我憋了三十多年,今兒也想問一問,三個兒子,為何你從不把我放在眼裡?”
宋昌吉愣了愣,皺巴巴的臉上浮現出瘮人的笑意。
天底下的父母有沒有可能恨自己的孩子?
自古以來便有。
“呵呵,宋家莊裡還沒有能一碗水端平的父母。
老大端厚卻也小有心機,是個能持家守業的。
老二打小聰慧,想來進學幾年,便可以讀書做官。
唯獨你,你娘懷著你的時候,冬日奇冷,次年大旱,遊方道士便說你是煞星轉世。
果然你一出生就把老大老二都克的病病歪歪,咱家僅有的幾畝薄田,為了給他們治病也都沒了。
反倒是你,一口米湯就能活,一身蠻力出奇的大,老大老二的福氣豈不都是被你克沒的?
這個家裡沒了你,才開始好起來,你去服兵役,那一年莊稼的收成是十幾年裡最好的,老二次年就考上了童生,可你從軍營裡回來,他就連考幾次秀才都不中。
你說,你是不是掃把星?”
宋昌吉狀若癲狂,指著對面的么兒,“村裡的人都說我薄待你,豈不知,你若是過的太好,我的阿富阿貴就要永遠出不了頭。
舍了你一個,我宋昌吉還有兩個兒子。
就算是放到皇家,都會像我這樣選擇,你說是不是?”
宋昌吉說完這番話,急促的咳嗽兩聲,看著呆愣的宋成榮,心中竟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原來竟是這樣?
因為遊方道士隨口一句讖語......
宋成榮不覺十分荒唐,自己前半輩子的心障,放在心中三十多年揮之不去的噩夢,原因竟然如此可笑。
他無意在此多留,從小到大,他在家中乾的活兒最多,卻吃的最少,就連本應該老大去服的兵役,父親開口讓不足年歲的他頂替,他也從無怨言。
就連動用瑩丫頭襁褓裡的珍珠,他也答應了,若不是這次他們將瑩丫頭姐妹賣到牙行,若不是瑩丫頭斷親,他可能還會像以前一樣,任勞任怨的為這個家付出吧......
想到這,宋成榮眼眶微紅,“將玉佩拿出來,我自會遠遠離開這裡。”
宋昌吉抬起頭,自知說出這番話已經不能指望宋成榮為其養老送終,便陰笑道:“玉佩可以給你,但你得出孝敬銀子,一年一千兩。”
“一千兩,也不怕把你的胃口撐死。”
宋瑩一腳踢開門,冷冷說道。
“你......你這個野丫頭,以為有縣衙的人撐腰,就敢在我這撒野!”宋昌吉沒想到宋瑩竟在門外,他拍著炕沿,不敢看宋瑩,便衝宋成榮怒吼。
屋外,九斤虎視眈眈的看著譚婆子,譚婆子大氣也不敢出。
“你說的對,就因為有戴大人撐腰,你信不信,若你今兒不隨我的意,明兒我就讓人將你這屋子全拆了!”
宋瑩剛才離開,直接去了右側宋成貴的房間,在那裡耽擱了會兒,回到這邊正好聽到宋昌吉的話。
一時間火冒三丈,也不顧其他,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