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尉遲尊的拳頭一緊,沒想到她的答案是這樣的,“為什麼?”
身子往後一仰,“我也不知道,等知道了再告訴你吧。”風吹著兩人的衣襬,從遠處看過去,就像一對飄逸的遊仙。
紅日漸漸下落,天色漸漸轉暗,轉眼間,已是一片青灰,剛剛的壯闊河山瞬間變成了水墨山水,清雅柔和。東南方的夜空,殘月由白漸漸轉黃,金云溪和尉遲尊身上寬大的月白衫子在月下白得發亮,像兩隻飄舞的白蝴蝶。
“尉遲尊……我有些怕你……”
“……”他自問還沒做出什麼讓她怕的事。
“我想讓你也能怕我,就像我怕你一樣。”
“……”女人的心思果然很難理解。
她知道他可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喜歡一個人是絕對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也許是因為他不經意的笑,也許是因為他不經意流露的關心,或者寵愛,總之不管對方是敵是友,喜歡就是喜歡,如果可以用理智來控制的話,那就不叫喜歡了。
她說害怕他,那是因為理智的原因,理智告訴她,愛上帝王的女人,命運往往是可悲的,深嘆一口氣,這又有什麼好怕的呢?總比連愛都沒來得及就可悲的強。
這是金云溪第一次坦白,即使被坦白的人什麼也沒聽懂,這也是尉遲尊第一次覺得女人的心思很奇怪,不過也沒有深究,畢竟這種時代教給男人們的“男則”裡並沒有研究女人這一項,女人只是男人的一種附屬品,這是男人自出生以來就被教導甚至遺傳的概念,因此,男尊根深蒂固,且“責無旁貸”地取代了女人在歷史上的地位,這是“應該”的,並且“應該”一直應該下去。
第一卷 後宮三千戰 十二、悖逆之卒 一
方昌一議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但從魏國今後的利益來看還是很有建設性的,也因此當尉遲尊歸來時,朝中大臣並沒提出多少異議,但很明顯,先前幾位重臣都很在意太后,懂得隱藏自己明哲保身,如今再觀新帝尉遲尊的手筆,自然而然又往皇上這邊偏了一點,這當然應該算是件大好事。
既然皇上的位子已經稍有穩固,自然是后妃們為自己考慮的時候,如今放眼後宮院內,有資格一決高下的也不過五人而已,金、莊、尤三位貴妃,何昭容,尹昭容,這五人都屬家世篤厚,論相貌也相差不多,論皇上的寵愛,雖有出入卻也沒有云泥之差,如今大局稍穩,自然要先下手為強,免得到時結局已定,後悔莫及。
自古後宮爭寵的手法雖然多,卻也逃不出幾類:一、以美貌取勝,雖短暫,卻也是最快的方法,端看各自的肚子是否爭氣,能生出個皇子來,自然是母憑子貴。二、投其所好,做位好賢內助,但切忌不可凡事都問,管多了自然是要招人非議的。三、家族勢力,這一項非平常人所能為,畢竟家族勢力能讓皇帝忌憚的,到最後都沒什麼好結果。四、黨派存活,攀交後宮受寵的人,就算沒什麼好處,也沒什麼壞處,起碼不會是首當其衝挨鬥的那個。這四條是最基本的,前兩條以皇帝本身為主,後兩條則以後宮、朝廷為主,期間變化多端的手法又根據個人的性格不同有所變化,但終還逃脫不了這幾條。這就是金云溪所總結的後宮女人攻伐錄,從方昌回來沒幾天,她就感覺到了後宮情勢的異樣,甚至連太后那兒也變得有些奇怪,即使表面上依如往常。
“娘娘,我覺得最近各宮都有點奇怪。”南雪擺好繡架,端著硃砂筆描圖樣。
金云溪則一副悠然自得,進了七月後,天氣變得燥熱,索性她的岳陽宮地處後宮小山的東面,灼陽直射的時間相對比較短,且穿堂風也大,到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此刻涼風襲來,吹得人昏昏欲睡,好不自在!
南雪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