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得非常揪心,一個個屏聲靜氣,恨不能拉長耳朵,生怕漏掉什麼。
“記不清啦!相信我吧!要記得清,我說出來多痛快,明明知道,就是不說,多憋屈啊!”
“你到美魯林齊之後,怎麼生活的呢?”
“怎麼生活?嘿嘿!高階的自由的生活啊!四個字,浪跡!”
“這不是兩個字嗎?”
“還有兩個字,也是浪跡!”
“不可能吧?你沒找工作嗎?”
“找啦,沒人肯收我呀。”
“為什麼不接受你呢?”
“我沒有證件,什麼證件也沒有噯,不明不白,黑人黑戶。誰都不要啊。我把那個邊城差不多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得到工作。”
“你的證件呢?”
“在神昌中心吧,也可能在月球村三九小樓。到底在哪兒,我也說不準了。”
瑪隨即請求法庭當庭調查,全求人的證件到底是在神昌中心還是月球村管理部。
寇寶正清與東方雄商量過了,敲錘准許。
馬大卡的特寫鏡頭顯現在大螢幕上,報告說,早就查過了,基因漢秘居住的小別墅裡,多次查詢過,沒有任何證件,眼下還弄不清到底整到哪兒去了,分析有可能被藍星人或者其他還不明身份的人盜竊走了。
安黛茹斯的特寫鏡頭顯現在大螢幕上,報告說,早就查核過了,月球村管理部為基因漢辦理過月球村戶口,也辦理過月球村公民身份證。基因漢離開月球村,回a國乾京時,並非辦理移出月球村的手續。但是,三九小樓裡找不到他的證件了,分析也有可能是被藍得人或其他不明身份的人盜竊走了。
瑪不由心性憐憫,同情的問:“全求人,既然如此,你怎樣生活下去呀?”
“有辦法呀,穆瑪德琳不是教導我們,辦法總比困難多嘛。我的辦法就是當叫化子,與垃圾堆交朋友。哈哈,什麼都有啦。地球人的垃圾堆真是百寶箱噯,應有盡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好享受哦!”
接下來,全求人放開來說了,把他所遭遇的一切,有所挑選的說出來,賭象棋,掏大糞,戲**,拽牛尾巴,從崖頭跳水,當農民,幹農活,耍猴,賣柴草……直說的唾液亂濺,滿面通紅。
全求人的訴說,沒有絲毫的痛苦和悲傷,倒有幾分自豪和得意,甚至可以說,很有幾分幸福感。
可是,大家都被他的訴說感染了。
法庭落入沉寂。
漸漸地,傳出抽泣聲來。
不一會,抽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終於匯成了一股啼哭的洪流。
第一個基因人,穆瑪德琳大主席反覆為之歌唱的基因大帥哥,數十億反對者和數十億支持者,日日夜夜,嘶喊著,叫嚷著,要愛要恨要殺要救的基因人老大,原來這樣經歷了百倍的熬煎,難盡的屈辱,多麼地使人心痛,又多麼地令人義憤,還特別地叫人悲嘆!地球人啦,總是難以逃脫種種苦難的折磨啊!基因人雖然擺脫了遺傳疾病的侵害,卻還是逃脫不掉其他苦難的欺凌!
心痛、義憤和悲嘆之後,大家自然陷入一樣的沉思:基因人與傳統人同為地球人,如何向前邁進,如何走向基因人時代,如何徹底擺脫苦難的折磨?
在眾多的悲憤者中,阿娜的心最痛了,幾乎被全求人那近乎傻冒的訴說和表情粉碎了心臟。她在心中千萬次的問:如果全求人真是基因漢,媽媽還是好媽媽嗎?
阿娜越想越傷心,淚水止不住的流。
老倆口先是勸慰她,給她拿餐巾紙拭淚,漸漸的,也忍不住了,索性摟做一處,哭成一團。
穆瑪德琳沒有哭,一點眼淚也沒有。但是,從她那張美豔無雙的臉龐,特別是那雙清澈如潭像是能言善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