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遠以審視的目光望著他,道:“你為何嘆息?”
白辰又好氣又好笑,道:“難道我是否該嘆息,也要由花大小姐定奪?”
花晚遠一臉肅然地道:“因為你將成為我求死谷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所以你的一切都
與我求死谷相關。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我堂堂求死谷主的女兒,又怎麼會在這間屋子中站
在一個醜八怪的身邊?”
白辰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一本正經地道:“在下雖算不上一表人才,貌如潘安,但也不
至於淪落到醜八怪之境吧?”
花晚遠卻沒有笑意,她道:“你們讓這位白公子照照鏡子,讓他看看自己的尊容如何?”
白辰哭笑不得,他慢慢地支起上半身,心道:“這位與小草容貌酷似的花小姐,莫非喜
歡將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站立在床頭的醜婦很快從外屋取來一面銅鏡,立於白辰面前。
白辰只看了鏡中人一眼,立即失聲驚呼,手指銅鏡道:“他……他……我……”
他已久未照鏡子,此時一照,赫然發現自己的臉上已有了斑斑紅印,模樣既怪且醜,讓
人不忍多視。
花晚遠見他如此神情,忽然“格格”嬌笑不已,直笑得嬌軀亂顫。
白辰見她笑靨如花,清冷之神一掃而光,不由心中一動,脫口道:“我明白了,你一定
是真正的小草,你是在戲弄我,或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花晚遠的笑聲漸止,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又重新出現她的神情中,只聽得她冷冷
的道:“我娘為助你度過酒藥發作之苦,所消耗的真力一次比一次多,這一次,她壓制了你
體內先天真火之後,需得立即靜心回氣,無法在此等你醒來,為防意外,她方讓我在此等候,
既然你已無恙,我也不久留了。
言罷,也不等白辰回答,她已徑直轉身離去。
白辰怔怔的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思緒如潮,而想得最多的仍是:“花晚遠與小草會不會
是同一個人?”
“如果她真的是小草,那麼為何不與自己相認?何況她身為求死谷谷主的女兒,又怎甘
心做葉姑姑的侍女?”
“如果她不是小草,為何她們之間的容貌竟如此一致?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已不能
用‘相似’二字來形容。”
“會不會是花晚遠有意易容成小草的模樣?”此念剛起,又被白辰否認了,因為花晚遠
()
幾乎沒有認識小草的可能,何況她似乎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百思不得其解。
白辰默默地調息運氣,一刻鐘後,他下了石床,向門外走去,那兩名醜婦亦隨之而出。
屋外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與此屋並排的還有一間屋子,那是白辰這三十天來起居之室,
他的飲食起居皆由兩名醜婦照料著。
院子裡種滿了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花草,白辰初見它們時,頗為好奇,因為這些花草
有不少是他聞所未聞的。時間久了,便視若無睹了,白辰心知求死谷中多毒物與奇花,故從
不觸碰這些花草,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在院子中慢慢地踱著步,目光越過院牆,可以看到院外林木森森,將人的視線完全擋
住,以至於不能看到求死谷的全貌。
當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踱至院門口時,那兩個醜婦已悄然搶在他的前面,立於門前,頓時
將院門封了大半,她們齊聲道:“白公子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