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雨既止,我也該告辭了。”
段眉微微點頭,道:“老身乃半殘之軀,不能相送,阿雪,你送一送任少俠吧。”竟沒
有一句挽留之語。
阿雪忍不住道:“娘!”隨即對牧野棲歉然一笑。
牧野棲微笑著向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必為此事介懷。
阿雪將牧野棲送至門外,但見天空中烏雲已消散了不少,雖是接近傍晚,天色反而比先
前更亮了些,儘管天空中仍有雨點飄落,卻顯得疏疏落落,小巷中的門窗已開啟了大半——
因為這場雨,人們沒有看到有人被殺於巷子裡的驚人一幕。
走至巷口,但見街上有幾個人圍作一處,在議論紛紛,牧野棲先是不甚在意,當他聽到
“叫化子”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一動,駐足留神細聽,只聽得一個黑瘦老漢道:“……
那麼大的風浪,足足有幾人高,‘譁’地一下子撲到,幾個浪頭一過,那艘船就在江中滴溜
溜打轉,那幾個夥計也著實了得,竟生生將船又劃出幾丈,但那麼大的風浪,連石頭也能卷
走,何況是一艘船?”
一人驚問道:“那四人豈不是要落入江中?”
()
“廢話,落入水中的可不是四個人,而是五個人。”那黑瘦老漢道。
“還有那叫化子麼?”
“正是。”
“為一個叫化子豁上四條性命,真有些不值。”一人道。
“說搭上四條性命倒也未必,我看那四個夥計的水上功夫極為了得,只怕連城東的王老
魚也有所不及。
老漢我就奇怪,按理如他們那樣水裡來、水裡去的人,上水前早該看出今日必有大風大
浪,為何為了一個叫化子這般賣命?哎,這場大雨,也來得邪乎,往常秋日有雨,多半是由
黑山那邊來的,這次卻反了,是由九牛山那邊來的……“牧野棲聽到這兒,已斷定眾人口中
的叫化子一定是白辰,他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與阿雪作別後,牧野棲幾經曲折迂迴,竟由另一個方向走至阿雪所在的巷子對面。
他與都陵不謀而合,由一個側門悄悄進入“春晚樓”,在臨窗一張桌子上坐下,望著那
條巷子口。
天尚未完全黑下來之時,他就看到了意料中必會出巷的段眉與阿雪!
兩人的神色卻有些緊張,阿雪在巷子口看似不經意地迅速掃視四周情形,隨後便引著段
眉向城東而行。
牧野棲當即起身,尾隨段眉母女兩人而去。
以他的身手,要追蹤段眉二人絕不困難。
奇怪的是,段眉與阿雪竟一路向南而行,非但走過了大半個邑城,更出了城門,向郊外
而去,毫無駐足或折回之意。
莫非,她們將要去的,竟是極遠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牧野棲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似乎他早巳料到段眉與阿雪這一次遠行的目的地
絕對不近。
出了郊外,人煙稀少,地勢開闊,視線便少了遮擋,追蹤的難度相對增加了不少,當牧
野棲正暗自擔憂時,段眉與阿雪前行的速度突然加快,當夜幕降臨時,她們已不顧是否會驚
世駭俗,以輕身功夫匆匆趕路。對牧野棲而言,她們去速越快,反而更易追蹤,如此遠遠尾
隨而行,直到數千裡開外,段眉母女二人方在一個鎮子中投宿打尖。
當牧野棲遠遠地望見她們走入客棧時,目光不期然掃向客棧外高懸著的四隻大紅燈籠,
只見四隻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