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無計可施時。卻聽顧子瑤一聲長笑,語氣不屑的對林閣主道:“前輩先前說京城人才濟濟、群英薈萃,想不到我按著前輩教導,只寫了點皮毛之論,滿堂高士竟無一人能解?之前這李前輩姿態倨傲,我尚以為遇到了什麼高人,可是一試之下不過如此!回想起來真是裝腔作勢,開口俗氣令人作嘔,簡直侮了這十里桃花!吾羞與為伍也!到此酒已經夠了,你我不如歸去?”
林閣主愣了愣。沒想到顧子瑤突然如此尖酸刻薄,宛如上古狂生,將全場人物都鄙視了一通,更點著李信冷嘲熱諷。
此時全場譁然。此子實在太狂妄了!這點年紀,就敢視京城無人!
但顧子瑤毫不在意,他就是個過客,把京城人得罪光了也不要緊。對他這樣的人而言,這裡不是他本鄉本土,京城雖然是他飛騰之地。自己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那關於靈氣的聖器,所以生命中註定不會和京城有太多交集。
見無人答話,顧子瑤又扯了扯林閣主衣袖。林閣主忽的心領神會,明白顧子瑤意圖了,隨之也大笑道:“樽中之美酒常有,坐而論道者卻無。賢弟既然要走,這桃花會也沒什麼興味,我們且去街邊酒肆,再沽濁酒謀醉!”
趁著這夥人沒反應過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林閣主心中七上八下,生怕自己被人戳穿,腳步飛快,話還沒有講完,人已經走到堂前甬道。
李信想攔,只猶豫了一下便沒攔住,只能瞧著兩人揚長而去。幾位評判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般,都無人開口。
滿場士子傳看顧子瑤文章,只覺得道理精微深奧,一部分人在苦思,另一部分人也只覺得意興闌珊,再無自己作文的心情。
這場文會就這麼被攪和了,李信氣的跳腳,但這時候卻也不敢再拿出自己所作的文稿。萬一被比下去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等顧子瑤和林閣主兩人去的遠了,才有人突然驚道:“這位後生姓甚名誰,我們並不識得,文章上也未曾留下姓名。。。。。。”
有人揣測道:“既然是與林前輩一同前來,大約應該是秘捕閣的人,不知是哪一位後起之秀,回頭要打探一下。”
又有人說,“他之前已經說明,此文義理乃是林兄所述,他不過是記錄三分皮毛而已。吾等直接找林兄請教便是。”
此言一出,眾人一起慨嘆。林鎮遠離開京城六七年,原以為他放浪形骸,只流連花叢之間了,沒想到卻暗中刻苦攻讀,只憑這一篇文章,就可看出修煉成精了!
若是省試文章也有這樣的水平,那林閣主可就是中舉的大熱門了。還好此次恩正併科,錄取名額比較多,便是那林鎮遠佔了一個,也無大礙。
另外那年輕小子也不可小看,他不過十六七年紀,看著似乎前途無量,在場不少人都有了交結的心思。
聽著別人議論,李信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他費盡心機,結果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成全了林鎮遠的名聲。
卻說林閣主出了大門,與顧子瑤上了穆百萬安排的馬車,急急回返。這時他才渾身鬆懈下來,出了一場透汗,竟是連內衫都浸溼了。
顧子瑤笑道:“薑還是老的辣,前輩在會上的風範,在下都不勝心嚮往之。大約今日之後,京城士子必不敢小覷前輩了。”
林閣主到底是老江湖,別看現在後怕,但在文會上確實裝的不錯,就是顧子瑤自己因為年齡不夠,大約也沒有他的效果。
林閣主擦著汗,苦笑道:“這可真是繃苦了我了,連你寫的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裝腔作勢。老林這次也是就靠憋著一口氣,超水平發揮了。”
他又好奇道:“賢弟文章究竟是什麼樣,為何他們這麼多人都無從開口?你還真是深藏不露,老林如今越發看你不透了。”
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