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對復仇鮮血的渴望。
咚咚咚咚的鼓聲按照一定的規則又緊了起來,高闖踩著鼓點迎向有些遲疑的對手。那爪哇人明顯有些怕了,可惜當時他殺害明軍的時候沒有這種覺悟。竹槍遞過,爪哇人橫槍抵擋,但高闖這一著是虛招,竹槍一碰,高闖立即轉動手腕,手中竹槍像遊蛇一樣刺向對方的肩窩。
爪哇人嚇了一跳,立即退後,想擺脫高闖的步步緊逼,可是高闖人高步大,雖然腳下沒有這爪哇人靈活,但一步抵他兩步。他並不刺傷對手,只是揮舞手中的竹槍又是刺又是打,讓爪哇人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但他並不刺傷對手,只是想讓爪哇人更加慌亂。在這場生死的遊戲中,如果一方受傷,做為裁判的西王或者鄭和就可以下令收手,彩金雖然歸屬勝利者一方,但失敗者也不用付出生命。可他要的不僅是做為撫卹金的黃金,他還要這個爪哇人的血。當天他們屠殺明軍時,下命令的人中有這個人一份,或許當時他就站在一旁冷酷的欣賞過毫無防備的明軍的慌亂,那麼今天他就讓他也嚐嚐那種茫然無助的恐懼滋味。
鼓聲一陣緊似一陣,在爪哇人眼裡,周圍已經看不到一個人,本來很熱的天氣,卻感覺周圍吹著一陣陣的冷風。此刻他甚至連鼓聲也模糊不清了,只有一個高大黝黑的男人向他進攻,宛若一尊死神,那隻竹槍似乎每一秒都會結果了他的性命。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那天的情景——因為和東王之戰的勝利讓他們耀武揚威,有任何不順服的東西都以殺了事,遠遠看到一隊“唐人”士兵走了過來,人數不多,沒有防備而且帶著不少財物。
他憎恨唐人的富貴,在戰爭中已經劫掠了不少唐人的財富,搶過不少唐女先奸後殺,在他看來,唐人是最膽小的,所以他根本不屑詢問這群人是幹什麼的,仗著幾倍於對方的人力突然襲擊。他喜歡看唐人被侵犯時的慌張和驚恐,像嚇壞的野獸一樣放棄抵抗;喜歡看他們身首異處、血流成河;喜歡把他們的東西據為己有。沒想到這群唐人不同,他們雖然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開始反抗,折損了他不少兵力。
但那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死在他的腳下。看著唐人的血灑了一地,他無比興奮,感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然而不久,天空中忽然飛來致命的箭,然後眼前的這個男人帶著幾個人殺了過來,投出的可怕武器爆發著天火一樣的神威,於是他們只好逃走。
西王聞知此事的驚慌和恐懼是他所料想不到的,他曾經以為武力可以帶來財富和征服,今天才知道武力也可以要了他的命。因為在這些唐人,如今稱為大明天朝人的面前,他所謂的武力不堪一擊。
那尊死神的動作好快,但最後這一招卻似乎慢了下來,極慢極慢的,而他的動作更慢,所以他奇異地看到了對方和自己動作及表情的每一個細節。時間在這個時候拉伸成無限長,鼓聲似乎要變鬆了,這一回合就要結束,而他的生命也要結束了。
“那刺!”這兩個字他哽在喉嚨中還沒有喊出來,就覺得胸口一涼,似乎有空氣衝進了他的肚子。
鼓聲停了,他眼前只看得見藍天,有些帶腥味、溼漉漉的東西從口中湧出。結束了。他很明白。但沒有意識到死亡,只看到一隻竹槍直豎在他的胸口,感覺有一個尖尖的東西輕刺在他心臟的外膜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他的上方,是那尊死神的臉在俯視他。
“下地獄去吧!”他奇怪的聽懂了唐人的話,親眼看著一隻手握在竹槍上,向下一按。難言的痛楚立即席捲了他的全身,他疼得連叫一聲的力氣也沒有,好像被竹籤插中的肉蟲一樣扭著。他後悔了,可是來不及再說什麼,眼看著頭頂上的藍天變成漆黑一片,而他則被更黑暗的東西帶走了。
高闖挺直了身子,面向鄭和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