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房裡,天不亮不許出來。
他將窗戶門都關上,將太清八景燈取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到踏上盤膝坐定,默默運功。
夜幕降臨,滿天星斗,梆子剛敲了兩下,忽然桌上的太清八景燈火焰開始跳躍起來。
“噗!”火苗竄起兩尺多高,室內的明亮卻沒有增加,只在火焰之中現出外面的情景。
只見火焰裡,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漢子從空中跌下來,只見他衣袍破碎,半身鮮血,滿臉汗泥,狼狽萬分,戰戰兢兢地爬到廊下的花叢裡。與此同時,天上有一道白色劍光,自北向南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
嶽清看出來,那是峨眉派白雲大師御劍飛過,他伸手一按,火焰之中,那個黑衣人的面孔出現大大的特寫,認得是青螺峪前不久收進來的一位骨魔部眾,名叫申武,是骨魔長老天門神君林瑞的大弟子,道法不弱,可惜遇上了白雲大師,能夠逃得性命也算他的運氣。
那申武在花叢中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敢露面,小心翼翼地爬出來,東張西望,確定白雲大師已經走的遠了,才徹底放心。他並沒有急著逃走,反而闖進了附近的廚房之中,想要找點吃的,他有道法在身,即便不用點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被他尋到一塊白天莊子裡送來的鹿肉,不懼羶氣,直接送進嘴裡大口咀嚼。
他剛咬了兩口,忽然背後一聲脆響,房門被重力擊落,整扇門板直拍過來。他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白雲大師去而復返,隨後聽見一個男人的喝罵,頓時放下心來。
“哪裡來的毛賊,敢來太歲頭上動土!”來人也是練家子,開碑鐵掌掛著風聲緊貼在門板後面拍了過去。
那申武冷笑一聲,身體隨風一晃,化作一股濃煙,門板從煙中穿過,重重砸在鍋臺上面。
對方是羅鷺花錢請來教藝的武師門客,名叫申純,煉就一手隔山打牛的吸魂掌功夫,掌力之強可開碑碎石,中者立斃。他每晚子時出來練功,今日也像往常一樣,飛身上了房脊,擺兩儀樁,雙手託天,向著月亮吐納煉氣,忽然聽見廚房那邊有動靜,他順著牆根悄悄過去一看,正好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進了廚房。
羅鷺自幼好武,花重金延請名師,這申純來到羅府已經有小半年時間,羅鷺看出他有真功夫,每月奉銀極重,又以師禮敬他,申純心懷感激,如今遇上府裡來了小偷,哪能袖手旁觀,
申純緊隨門板後面猛擊一掌,見人竟然憑空消失,正在驚愕之際,忽然後頸劇痛,已經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如鐵鉗一般掐住,向上提起,申純雙腳離地,還想使個倒踩七星的招式,卻被一股透骨森然的寒氣從脖頸兩側灌注過來,瞬間充滿全身,立刻從裡向外涼個通透,一命嗚呼。
申武毫不在乎地把屍體扔在地上,又抓過一塊鹿肉繼續大吃起來,他食量頗大,一頓能吃兩隻黃羊,如今連吃了三大塊鹿脯,才覺得有些飽滿。
臨走時,他把地上申純的屍體拎起來,打算帶回去祭煉白骨神魔,這次是拎著腰帶提起,哪知申純晚上練功,身上穿的練功服又薄又軟,腰間只用一根布帶束住,申武用手一提,立刻扯斷,屍體又跌在地上。
申武氣哼哼地罵著,抬腳就是一下,那屍體被他翻轉過來,黑暗之中看見臉上長相,申武頓時大吃一驚,趕緊蹲下細細打量,這才發現,剛剛被自己殺死的這個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兄弟倆已經有十餘年未曾見面,申武當年被林瑞擄走時才十三歲大,那是哥哥已經過了二十了,許多年來容貌雖有變化,他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記得他們家是漢中那邊綠林道上的扛把子,他哥哥也使得一手好刀,霸氣異常,如今怎麼跑到成都來了?
申武呆怔了片刻,忽然俯下身,將申純的衣服褲子全都扒光,赤條條地扔在案上,然後拿出一隻黑霧纏繞的小刀,從脖頸往下,一